盾疯狂闪烁，超过三成的舰船护盾直接过载碎裂。修为低于王境的将士，齐齐喷出一口鲜血。

    “退后。”萧辰的声音传遍全军，“所有非皇级单位，后撤至三光秒外待命。这是命令。”

    没有异议。舰队开始有序后撤，每一艘战舰的引擎都开到极限，仿佛慢一步就会被那片黑暗彻底吞噬。

    最终留在原地的，只有五道身影。

    萧辰，叶孤云，云梦瑶，月清影，苏沐雪。

    五人并肩立于虚空，与万里外王座上的存在遥遥相对。体型差距如同尘埃与山岳，但五人身上的气势却如五柄出鞘的利剑，刺入那片绝对的黑暗。

    漫长的沉默。

    或许是一瞬，或许是一年——在这片时间混乱的领域，时间已经失去意义。

    终于，某种“声音”在所有人意识深处直接响起。

    那不是语言，不是波动，而是直接将“概念”烙印进神魂：

    “见证者。”

    声音中蕴含着亿万生灵临终的哀嚎、星辰熄灭时的叹息、纪元终结时的悲鸣。每一个音节都重若星辰，砸在众人的道心上。

    “最后的……烛火。”

    邪神的“目光”投来。那不是视觉意义上的看，而是一种存在层面的“注视”。五人同时感到自身的存在被强行锁定、解析、否定。混沌星界剧烈震荡，叶孤云的剑域收缩至体表三尺，三女的领域更是摇摇欲坠。

    “归零的时刻……到了。”

    王座开始“苏醒”。

    那尊无法名状的实体，缓缓抬起了“头”——如果那团不断变幻的黑暗可以称之为头的话。无数只由纯粹绝望凝聚而成的“眼睛”，在黑暗中次第睁开，每一只都倒映着宇宙终结的景象。

    萧辰深吸一口气，混沌星界彻底展开，化作笼罩千里的混沌领域。他向前踏出一步，声音平静却传遍此间：

    “你就是上个纪元留下的……残响？”

    邪神的“注视”聚焦于他。

    “星神的……继承者。”声音中第一次出现了可以称之为“情绪”的东西——那是跨越纪元的、刻骨铭心的憎恨，“生命的……谬误。希望的……毒瘤。”

    萧辰笑了。

    那笑容冰冷而锋利：“谬误？毒瘤？那你又是什么？抱着上一个纪元的尸体不肯放手，用亿万亡魂的绝望给自己搭建王座的……懦夫？”

    空间凝固了。

    邪神王座周围的暗红河流瞬间沸腾，亿万个面孔同时发出无声的尖啸。恐怖的威压如山崩海啸般席卷而来，五人齐齐后退半步，脚下虚空龟裂出蛛网般的黑色裂痕。

    “你……不懂。”邪神的声音变得低沉，“终结……不是毁灭。是慈悲。是让痛苦……归于宁静。是让错误……得以修正。”

    它缓缓抬起一只“手臂”——那是无数文明遗骸拼接而成的、绵延数千里的扭曲结构。

    “这个纪元……已经腐烂。生命重复着错误，希望滋生着欲望，文明走向同样的末路。”手臂指向萧辰，指向他身后的混沌星界，指向更远方那些尚未撤远的联军舰队，“让我……给予你们慈悲。让一切……归零。”

    “然后……”邪神的声音忽然变得轻柔，轻柔得令人毛骨悚然，“在绝对的寂静中……孕育真正完美的新纪元。”

    萧辰与四人对视一眼。

    所有人都明白，谈判——如果刚才那算谈判的话——已经结束。

    叶孤云缓缓拔剑，剑身出鞘的声音清脆如龙吟，在这死寂领域中传得很远很远。云梦瑶的红尘镜悬于头顶，镜光如月华流淌。月清影双手结印，生命丹域化作实质的翠绿藤蔓，缠绕五人周身。苏沐雪展开最后三十六面阵旗，在她脚下布成一道直径百丈的星图。

    萧辰最后看向王座上那尊不可名状的存在。

    混沌星界中，那截嫩芽的第三片叶子，悄然展开。

    “你的慈悲，”他声音平静，“还是留给自己吧。”

    话音落下，混沌领域轰然爆发，与邪神的终结领域，正面撞在了一起。

    纪元终战，正式开始。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