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悬浮在半空,双脚离地三寸,仿佛不受重力的束缚,仿佛这污秽的大地不配承载他的双足。
婴儿的小手在怪物的胸腔内轻轻一握。
啪。
一声沉闷的爆裂声。
怪物的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心脏被直接捏爆。
它那庞大的身躯像是一座崩塌的肉山,轰然倒下,激起一片尘土。
婴儿抽出了手。
他的手上沾满了黑红色的污血,那鲜艳的红色与他白皙如玉的皮肤形成了刺目的对比。
但他并不显得肮脏。
相反,那种血色让他看起来更加妖冶,更加庄严,更加令人敬畏。
他转过头,看向科鲁斯。
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没有杀戮后的快感,也没有对死亡的恐惧。
只有一种纯粹的平静。
就像是一个在花园里摘下了一朵花的孩童,天真而残忍。
“……神啊。”
科鲁斯喃喃自语,浑身颤抖,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敬畏,他的灵魂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穿。
但这仅仅是开始。
周围的掠夺者发现了这边的异状。他们咆哮着,放弃了原本的目标,像一群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朝着这个长翅膀的“小怪物”围了过来。
“杀了他!那是变异种!那是稀有货!”
一个骑着重型摩托车的掠夺者头目大吼着,举起手中的双管猎枪,枪口喷出火舌。
砰!
子弹射出。
但婴儿的身影消失了。
他不是瞬移,他是太快了。
快到超出了凡人视网膜的捕捉极限,只留下一道白色的残影,像是划过黑夜的流星。
科鲁斯只看到一道白色的流光在人群中闪烁、折射。
唰!
那名摩托车手的脑袋飞了起来,脸上还带着狰狞的笑容。
断颈处的鲜血喷起三米高,无头的尸体还在随着摩托车向前冲,直到撞上废墟。
咔嚓!
另一个挥舞链锯的暴徒,手臂被硬生生折断,断骨刺穿了皮肤,惨叫声还没发出就被一只小手掐断在喉咙里。
那个婴儿在杀戮。
但他杀戮的姿态是如此的优雅,如此的神圣。
他在人群中穿梭,白色的羽翼每一次拍打,都会带起一阵旋风,将靠近的敌人掀翻。
他没有武器,他的手,他的脚,甚至他翅膀上的羽管,都是最致命的利刃。
他不需要躲避。
因为没有人能碰到他。
那些粗鲁笨重的变异人,在他面前就像是一群慢动作的木偶,只能徒劳地挥舞着武器,砍向空气。
鲜血染红了他洁白的裹布,染红了他那对神圣的羽翼。
鲜血顺着羽毛滴落,在地板上绘出一幅猩红的画卷。
但他看起来并不脏。
相反,那种鲜红的血色,让他看起来更加庄严,更加令人敬畏。
十分钟。
仅仅十分钟。
那个冲进铁窟的“血手”部落先锋队,五十名全副武装、杀人如麻的变异掠夺者,全部倒下了。
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
营地里安静了。
死一般的寂静。
原本还在哭喊、奔逃的族人们,此刻全都停下了动作。
他们呆呆地看着那个站在尸山血海中央的小小身影,仿佛看到了神迹,又仿佛看到了魔鬼。
那个婴儿站在一辆翻倒的越野车上。
他浑身浴血,金色的卷发被血水黏在额头上,像是一顶鲜血铸就的王冠。
他微微喘息着,胸膛起伏,那对染血的羽翼像是一件红色的披风,披在他的身后,遮蔽了身后的废墟。
他环视四周。
目光所及之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那些刚才还凶神恶煞、此时还幸存的掠夺者,此刻剩下的只有恐惧。
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们丢下武器,发动车子,发疯一样地逃向荒原深处,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他们被吓破了胆。他们面对过辐射蝎,面对过死亡爪,但从未面对过这种这种纯粹的神圣死亡。
婴儿没有追。
他收拢了翅膀,转过身,看向那些被他救下的族人。
看向那个手里还拿着激光枪,浑身僵硬、面色惨白的长老哈加尔。
婴儿迈开脚步,向哈加尔走去。
每走一步,**的脚掌踩在血水里,发出粘稠的声响。
啪嗒。
啪嗒。
这声音像是死神的倒计时。
人群自动分开,没有人敢阻拦,甚至没有人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走到了哈加尔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