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值守。
而且不是普通人。这种级别的终端,必须由掌握最高权限的管理员维护。要么是梁建红本人,要么……是郑局的心腹。
韩凌正欲撤离,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为空号。
他迟疑一秒,接通。
“韩凌。”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男声,“你还记得十年前那起纵火案吗?”
韩凌全身肌肉瞬间绷紧。
那是哥哥殉职的案子。
“你是谁?”他声音发哑。
“我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对方缓缓道,“你哥没死于意外。他是被推下楼的。而那天晚上,最后一个和他通话的人,是你父亲。”
韩凌呼吸停滞。
父亲?那个酗酒、暴躁、在他十五岁那年离家出走再未归来的人?
“你撒谎。”他咬牙。
“我没有。你去查市局档案室第147号保险柜,里面有份未归档的现场笔录复印件,写着‘目击者陈述:男子将其推落’。签字人是……你父亲的名字。”
电话挂断。
韩凌站在原地,寒风穿膛而过。他感到某种深埋多年的根基正在崩塌。从小到大,他崇拜哥哥,憎恨父亲。可如果父亲才是那个目睹真相却沉默至今的人呢?如果那场大火背后,牵连的不只是哥哥的命,还有整个系统的腐烂起点呢?
他掏出U盘,指尖微微发抖。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严洛仪会信任他。
因为她知道,这场战争,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开始了。而他,是唯一一个从灰烬里走出来的人。
凌晨零点整,信息如期发布。
不到十分钟,微博热搜出现话题#某市惊现亿元文物洗钱黑幕#,阅读量破千万。多家媒体转载匿名信件内容,舆论迅速发酵。市政府网站瘫痪,纪委热线被打爆。
凌晨两点,云顶国际公寓B座电梯间监控拍到一名身穿物业制服的男子进入27层,刷卡开门后消失在走廊尽头。
五分钟后,房间蓝光熄灭。
“动手了!”韩凌通过对讲机下令,“封锁所有出口,特警强攻!”
破门瞬间,屋内空无一人。电脑主机已被拆卸带走,地面残留几根断裂的数据线。但在床底角落,韩凌发现一只遗落的打火机??黑色金属外壳,刻着“Z.Y.”两个字母。
郑局名字缩写。
“他来过。”韩凌握紧打火机,“而且走得匆忙。”
与此同时,市局指挥中心乱作一团。上级紧急成立“舆情应对小组”,要求彻查泄密源头。梁建红亲自坐镇,下令全系统排查可疑电子设备,暂停所有非必要网络传输。
但所有人都忽略了??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清晨六点三十分,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驶入市郊殡仪馆。司机戴着帽子和口罩,下车后直奔冷藏库登记处,递上一张单据:“提领昨日入库的无名女尸,编号L-09。”
工作人员核对信息:“家属确认身份了吗?”
“确认了。”司机平静道,“我是她弟弟。”
监控画面中,那人侧脸轮廓清晰可见??正是多日未见的吴滨。
而在他离开五分钟后,殡仪馆后门驶出另一辆车,后备箱隆起一块布帘覆盖的长形物体。
韩凌接到线报时已是上午八点。
他冲进法医科,翻查最近尸体登记簿。L-09号尸体确有记录:女性,五十岁左右,溺亡,面部损毁严重,无人认领。
但他注意到一个细节:死亡时间标注为“2月25日凌晨”,而尸检报告却显示胃内容物消化程度表明实际死亡应在2月26日晚。
时间错位。
“这是替身。”韩凌猛然醒悟,“他们在用假尸掩盖真人的转移!吴滨不是来收尸的,他是来救人!”
他立刻调取沿途天网追踪,发现那辆面包车最终驶向城南旧铁路货场。那里曾是货运枢纽,如今荒废多年,杂草丛生。
韩凌带队突袭。
货场中央停着一辆改装集装箱卡车,车门紧闭。靠近时,听到里面传来微弱敲击声。
破锁而入??
三名被绑缚的成年人蜷缩在角落,其中一人赫然是失踪已久的林高鹏。男孩瘦得脱形,见到警察嚎啕大哭:“叔叔……我想回家……”
另两人分别是某银行分行经理及其助理,皆因拒绝配合虚假贷款审批而遭绑架拘禁。
“还有一个人。”韩凌问,“你们之前关在一起的那个姐姐呢?”
林高鹏抽泣着指向上方:“昨天……来了个戴眼镜的男人……把她带走了……说是要‘完成协议’。”
韩凌心头一紧。
戴眼镜的男人……
除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