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是常青松”陈德紧接着道“半年前它还是好好地,可不知怎的,却渐渐秃了枝干。”
半年前?
楚曦沉吟稍许,又瞧了眼那常青松,看不出什么异样,也便收了目光不再过问。
既然是阿翁下的令,如此放着便放着就是了,左也不过什么的。
一碗热腾腾的羹汤下肚,楚曦方觉身上微微回暖,不似先时那般寒凉的生疼,将空碗给陈德时,她特特地掩了满是干涸了殷红的掌心,免得叫他担心。
随后,楚曦又让人送了热水过来,亲自绞了帕子给明帝擦拭面容。
“陈爷爷,你悄悄地去太医院再唤太医医正过来,我有事要问他。”
陈德飞快地看了眼,垂着双眸,认真非常地,给明帝擦手的楚曦,询问的话语在口中打了个转,又悄然咽下,低低地应了是。
他知道小殿下想与太医医正询问今上境况是真,想单独与今上呆一会子也是真。
陈德离去之后,殿中静得落针可闻。
楚曦仔细地给明帝擦了手,白皙生嫩的素手紧紧地握着苍老干枯的大掌,差异分明,分明得叫她觉得喉间沉涩,如鲠在喉。
视线变得朦胧,但杏眸中裹着的泪水到底是没有落下。
阿翁从来都不喜她哭。
阿翁说,她生来便是顶顶尊贵的小姑娘,她的泪是比金珠子还要珍贵的……
故而往昔她从来都不轻易落泪,可如今,楚曦凝视着床上禁闭双眼的明帝,自嘲一笑,眉宇间尽是伤痛与无奈。
可这段日子里,她落泪的次数似乎是越发得频繁。
朱唇轻勾起一抹笑。
阿翁,你要再不醒,你的小阿貊怕是就要变成泪人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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