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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下,小小的身子提着一柄宫灯在寒风凛冽,阴森可怖的冗长宫道中穿梭,若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那时的她也不过是一个比常人稍稍聪慧一些的小姑娘罢了,再如何聪慧那也终究还是个尚于稚龄的小姑娘。
那个时候,她不仅怕前方黑漆漆,看不到头的宫道。
心中更怕的是,接下来她要与阿兄商谈的事由。
若成了,她于阿兄终身愧疚,若不成她于阿兄之间多年的兄妹之情便也算不得不到了尽头。
无论成败与否,愧疚与伤怀痛心,她都不会后悔,也,不能够后悔。
因为她不能退,若她退了,多年之后的结果便不难预见。
兄弟阋墙,阿爹东宫之位不稳,南楚国本动摇,介时不是她亲友横死,便是他国趁虚而入,整个南楚血流成河,生灵涂炭。
回到政和殿之后,她面无血色,身子冰凉,吓坏了不少人。
论是谁问她话,她也呆呆地不知回答,只愣愣地望着政和殿五九台阶之上盘龙缠身金芒闪闪的龙椅,杏眸之中的晶莹一颗颗无声跌落,可是把阿翁他们给吓得够呛。
当晚,她就发起了高热,意识昏沉,梦魇加身沉睡不醒。
在那无尽的梦魇之中,是她跪于阿兄身前面色冷漠的情景,如是往复循环,便想是戏台上的折子戏一般不断反复上演不知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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