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被碾碎在风里,不带丝毫的情绪。
卿盏就站在白若琳的面前,她的长发被风扬起来,留下层层叠叠的弧度。而她的脸上却并没有表情,只是淡淡的回答。
“是啊。”卿盏说。
她的声音是空洞的,在风里好像是一处空旷的海。
她的眼睛也是空洞的,在白若琳的面前,好像一面透彻的镜。
“你究竟想要什么?”白若琳问卿盏。
她的心里没有愤怒,也没有怨愤。在拒绝接受的真相到达之后,白若琳的心里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宁静,这种宁静仿佛可以让时间静止一样。
“我想要回家,和你,一起。”卿盏如是回答。
白若琳知道卿盏并没有说谎,或许她和她是一样的,来自某一个奇怪的世界,到达了这一个仿佛一模一样的地方。
可白若琳却冷笑了一声,说道:“我不会让你如意的。”
卿盏坦然的点头说:“我知道。”
这样坦白的回答激怒了白若琳,在她未曾看清楚她的脸的时候,白若琳尚可允许卿盏这样故弄玄虚。可如今她们都坦荡荡的站在彼此的面前,卿盏为什么能够这样的超脱!
她不允许她这样!
白若琳挑起了眉梢,她望着卿盏,说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你知道,我下面想做什么么?”
白若琳的声音是挑衅的,神情也是挑衅的,她赤裸裸的看着卿盏,等待着她的回击。
可是卿盏却并没有那么做。她只是微微的牵扯起了唇角,让苍白的唇绽放出一个弧度,而后她笑着摇了摇头,那神情却并不是否认,也不是肯定。
卿盏已经变了太多,面对这样的卿盏,白若琳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把干燥的柴火,一点就会燃烧。
她的浑身都在颤抖,双手蜷缩成两个结实的拳,好像下一刻这拳头就要打在卿盏的脸上一样。
但白若琳却并没有真的用拳头打在卿盏的脸上。
只见白若琳的手中凝结出来一道金色的光环,这光环从她的手心里开始蔓延,最终变成了一柄弓箭的模样。
这柄弓箭,正是当初白若琳在海上使用的那一柄。
只见她搭弓射箭,对准了卿盏说道:“我要让你死。”
可卿盏却毫不畏惧,她站在白若琳的面前,浅笑着说:“你做不到。”
“你怎么知道我做不到?我既然能让你死一次,就能让你死第二次!”白若琳高声道,她的手中已经拉起了满月似的弓,一道光矢也咄咄逼人,仿佛已经跃跃欲试,想要夺人性命了。
可是卿盏却并没有躲,她站在白若琳的面前,仿佛一道影子。
海风渐渐地小了,卿盏的脸也更加清晰的出现在了白若琳的面前。
白若琳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尽管她并没有躲,也没有还手的迹象,可是白若琳还是觉得,心里有莫名的惶恐。
这种惶恐是从心底里发出来的,仿佛是面对天敌时的恐惧一般。
但白若琳还是松手了,飞速的箭矢从她的手中飞出来,直逼卿盏而去!
卿盏只是淡淡的笑着,在她的眼里,这光速一般的箭矢却仿佛是苟延残喘的老头一样,缓慢的移动着。
她甚至抬起手来,就能够轻易的捉住它。
但是她却并没有这么做,她还想让这箭矢飞一会儿,因为手中握着弓箭的白若琳,就仿佛上古的女战神一样,让人倾慕。
卿盏知道,这样的场景,已经不会再见到太多次了。
这光矢擦着卿盏的脸颊飞奔而过,甚至没有斩断卿盏的哪怕一根头发。
但这并不是卿盏的精明,而是白若琳的箭,根本就没有打中卿盏!
白若琳眼睁睁的看着这箭与卿盏擦肩而过,她瞪大了眼睛紧紧地注视,但在箭矢与卿盏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白若琳却露出了满足的笑意。
这笑是得意的。
“古有琉璃花,单字为盏。琉璃盏不败,卿盏不死。”白若琳如是说。
有些记忆被封尘在远古的记忆里,但在一瞬间,它们却会宣泄出来,造就某种真相。
白若琳终于记起来,这朵熟悉又美丽的花到底从哪里见过。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她仍旧在占星的身边的时候,在遥远的冰岛上,在哪融化了的冰湖中心,盛开着的那朵花。
那时候,占星就是这样对白若琳说的。
卿盏并不会真正的死亡,她的灵魂已经得到了永生,无论是如何杀死她,她都无法真正的死亡。除非,这朵花死去。
所以,白若琳的真正的目标并不是卿盏,而是她身后的那朵娇艳花朵!
果不其然,在白若琳的身后,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声音。这是玻璃灯罩破碎的声音,哪怕不用看,白若琳都知道,自己完完全全的射中了它。
是的,白若琳真的射中了它。
那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