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逆着光,阴影将瑟瑟发抖的朱瞻基完全笼罩
他上下打量着这个穿着皱巴巴龙袍,脸色惨白,眼中充满恐惧的宣德皇帝,嘴角勾起一抹极度讽刺的弧度
“哟?这就是我们大明朝的后世之君?宣德皇帝?”
朱高煦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怎么抖成这样?龙袍都穿不利索了?在你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儿,下命令把你亲二叔做成瓦罐鸡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德行啊!”
“二......二叔......”
朱瞻基声音微弱,带着哭腔
“我......我......”
“你什么你?!”
朱高煦猛地逼近一步,几乎贴到朱瞻基脸上,浓烈的压迫感让朱瞻基几乎窒息
“现在知道叫二叔了?晚了!”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揪住了朱瞻基龙袍的前襟
如同老鹰抓小鸡般,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提溜了起来!
“走!二叔带你去个地方,咱们爷俩好好叙叙旧!”
朱高煦揪着朱瞻基的衣领,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拽出了衙门
楚河和沈墨在后面跟着,一个兴致勃勃,一个胆战心惊
朱高煦没去别的地方,就在衙门后身找了块空地,四周有围墙挡着,还算僻静
他把朱瞻基往地上一摔,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咔吧咔吧的声响
“小子,别说二叔不教你”
朱高煦狞笑着
“在咱们老朱家,当皇帝光会坐在金銮殿上发号施令可不行,还得皮实,扛揍!”
朱瞻基摔得七荤八素,还没爬起来,朱高煦的拳头就已经到了
没有动用兵器,也没有往死里打,但朱高煦的拳头又重又刁钻
专挑肉厚的地方下手,每一拳都带着积压了不知多久的怨气和怒火
“这一拳,是替老子在靖难战场上流的血!”
“这一脚,是替老子替你爹挡的刀!”
“还有这个!让你他娘的用铜缸!让你烤!老子先给你松松筋骨!”
朱瞻基起初还试图躲闪,可他哪里是正值壮年的朱高煦对手?
很快就被打得只有抱头挨揍的份,惨叫和闷哼声不绝于耳
楚河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还点评两句
“哎,踹屁股好,肉多,打不坏......”
沈墨则是看得心惊肉跳,冷汗直流,好几次想上前劝阻,都被楚河用眼神制止了
这场单方面的教导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
朱高煦喘着粗气,看着地上如同烂泥般的侄子,胸中的恶气总算出了大半,他踢了踢朱瞻基
“死了没?没死就吭一声!”
朱瞻基艰难地动了动,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哼,还算有点种,没哭爹喊娘”
朱高煦撇撇嘴,心里的火气消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疲惫。他对着楚河道
“找两个人,把他抬回去,弄点金疮药,别真打坏了,我大哥那边不好交代”
楚河点点头,招呼来两个胆大的衙役,把奄奄一息的朱瞻基抬回了厢房
是夜,常州衙门后院
一张方桌摆在了院子里,桌上放着几样简单的菜肴
一坛老酒,楚河,朱高煦,还有鼻青脸肿,走路都一瘸一拐的朱瞻基围坐在一起
气氛有些诡异
朱瞻基低着头,不敢看朱高煦
小心翼翼地坐在凳子边缘,浑身上下无处不痛,提醒着他下午那场惨痛的经历
朱高煦自顾自地倒了一大碗酒,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然后重重地把碗顿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朱瞻基吓得一哆嗦
朱高煦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
“看你这点出息!倒酒!”
朱瞻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忍着身上的疼痛,笨拙地抱起酒坛
给朱高煦的空碗里斟满酒。因为手抖,酒水还洒出来一些
朱高煦没说什么,端起碗又喝了一口,然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肉塞进嘴里,嚼得嘎吱作响
楚河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也给自己倒了一碗,慢悠悠地喝着
沉默地吃了几口菜,喝了几碗酒,朱高煦心中的躁郁似乎被酒精冲淡了一些
他放下筷子,目光再次落到朱瞻基身上,不再是下午那般凶狠
“现在知道怕了?”朱高煦问道
朱瞻基缩了缩脖子,小声道
“......知道了”
“知道个屁!”
朱高煦哼了一声
“你现在怕,是因为老子揍了你!等哪天老子不在了,没人能管着你了,你是不是又要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