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紧了腰间的
“靖虏”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手背青筋暴起。
“林帅…”陈墨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站在林宇身侧,目光紧紧盯着远处的炮位,大脑飞速计算着可能的弹着点和堡垒的薄弱环节。
他快速对身边的传令兵下令:“传令!所有非战斗人员,立刻进入地下掩蔽所!动作快!墙头守军,除观察哨外,全部撤入棱堡内侧掩体!川东军火铳队,准备应对敌军步骑冲击,暂避炮火!快!不得有误!”命令迅速传达下去,如同电流般传遍整个堡垒。
堡垒内部响起急促的铜锣声和呼喊声,
“铛铛铛”的锣声急促而密集,催促着每个人行动起来。士兵们沉默而迅速地执行命令,撤离暴露的墙头阵地,躲入棱堡厚重墙体后方的射击甬道或更深的地下掩体,动作井然有序,没有丝毫慌乱。
巨大的恐惧笼罩着每一个人,但长期的浴血奋战和纪律性让他们保持着最后的秩序,眼神中虽有恐惧,却无退缩。
就在最后一名守军刚刚撤入掩体的瞬间——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猛然炸开!
如同九霄雷霆在耳边炸裂!大地剧烈地颤抖,脚下的石块都在跳动!磐石垒厚重的墙体仿佛都**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第一枚红夷大炮的实心铁弹,带着毁灭性的动能,狠狠砸在磐石垒西侧一处突出的棱角平台下方!
那是叶梦珠精心设计、用于弹跳炮弹的倾斜墙面!砰——咔嚓!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撞击声!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岩石碎裂声!坚固的条石表面瞬间被砸出一个巨大的凹坑,蛛网般的裂纹以落点为中心疯狂蔓延,如同狰狞的蛇!
碎裂的石块如同暴雨般四溅飞射,带着呼啸的风声!整个棱角平台都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仿佛随时会坍塌!
躲在平台后方甬道里的川东军火铳手们被震得东倒西歪,耳膜嗡嗡作响,如同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飞舞,灰尘簌簌落下,呛得人无法呼吸!
轰!轰!轰!轰!紧接着,如同地狱的丧钟被连续敲响!数十门红夷大炮次第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巨大的炮口喷吐出长长的、橘红色的火舌和浓密的硝烟,将炮位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一枚枚沉重的、带着死亡呼啸的实心铁弹,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
“咻——”声,如同陨石雨般狠狠砸向磐石垒!炮弹如同重锤,无情地轰击着堡垒的每一寸肌肤!
有的炮弹重重砸在倾斜的棱堡墙面上,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留下触目惊心的深坑和蛛网般的裂痕,巨大的动能甚至让炮弹高高弹起,带着余威飞入堡垒内部,
“轰隆”一声砸塌了一座存放杂物的石屋,烟尘冲天而起,遮天蔽日!有的炮弹则精准地命中了堡垒上方的垛口和女墙!
坚固的石块如同豆腐般被瞬间粉碎!碎石和砖块如同冰雹般砸落,躲在下方甬道里的士兵即使未被直接命中,也被震得气血翻涌,口鼻流血,头晕目眩!
更有一枚炮弹,带着凄厉的尖啸,几乎是擦着堡垒最高处那面血旗的旗杆飞过!
强劲的气流瞬间将旗面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猎猎作响的血旗,在狂暴的炮火中剧烈地飘摇、残破,却依旧死死钉在旗杆之上,红色的旗面在硝烟中格外醒目,如同燃烧的火焰!
轰隆隆!炮击连绵不绝!一轮接着一轮!大地在颤抖,空气在燃烧,硝烟迅速弥漫,将整个磐石垒笼罩在一片昏黄与死亡的阴影之中!
堡垒坚固的墙体在承受着前所未有的考验,条石在**,裂缝在蔓延,每一块石头都在炮火中颤抖!
每一次炮弹命中,都像是在堡垒的躯体上撕开一道新的伤口,鲜血淋漓!
堡垒内部,如同地狱。巨大的爆炸声在密闭的空间内回荡,震得人头晕目眩,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胸口沉闷得如同被巨石压住。
灰尘弥漫,呛得人无法呼吸,只能用衣袖捂住口鼻。伤员营里传来压抑不住的痛苦**和恐惧的哭泣,那些本就重伤的士兵在炮击的震动下,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染红了铺盖,场面惨不忍睹。
地下掩蔽所里,挤满了脸色惨白、瑟瑟发抖的妇孺和非战斗人员,每一次炮击都引起一阵绝望的骚动,孩童的哭声在掩蔽所里低低响起,却又被大人紧紧捂住嘴,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在堡垒深处,相对坚固的
“匠作间”临时改成的重伤员营房内,气氛同样压抑到了极点,与外面的炮火轰鸣形成鲜明的对比。
吴明远刚刚小心翼翼地将那颗从蜈蚣刀鞘中取出的暗金色蜡丸捏碎,蜡壳碎裂发出轻微的
“咔嚓”声。一股极其清冽、带着奇异草木芬芳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驱散了部分血腥和硝烟味,带来一丝生机。
蜡壳内,是几粒深褐色、散发着莹润光泽的药丸,如同浓缩的希望。他毫不犹豫,立刻取出一粒,用温水化开,在叶梦珠紧张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