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战神般的黑暗哨兵元帅,此刻单膝跪在冰冷的血泊之中,军裤被浸透染成暗红。抱着白羽的手臂青筋暴起,他抬起头看向医疗队的眼神,不再是平日的冷冽威严,而是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恐慌、绝望和无助,那是一种信仰崩塌、世界末日降临的眼神!
“快!生命体征监测!两条静脉通路!加压输血!O型阴性血!快!” 医生飞快地下达指令。他没有任何时间安抚,每一秒都是在和死神赛跑!各种仪器管线在医疗团队人员的手中翻飞,冰冷的金属器械在灯光下闪烁寒光。
“元帅!请立刻将总教官平放!我们需要空间操作!” 一位副手顶着巨大的压力,几乎是吼出来的。君凛仿佛才从那灭顶的冲击中找回一丝残存的理智。
他看着怀中毫无生气的白羽,看着那象征着他们孩子逝去的、刺目的鲜血,缓慢、轻柔地,如同剥离自己灵魂的一部分般,将白羽冰冷轻颤的身体平放在急救人员迅速铺开的无菌隔离布上。但他并未退开,而是依旧跪坐在她身边,一只手死死攥住她冰冷的手,仿佛那是连接他世界的唯一绳索,视线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烙在她苍白的面容上。
“血氧饱和度65%!急速下降!”
“血压75/40 mmHg!休克!”
“心率160!室上速!”
“腹部扫描显示…宫腔内大量积液及不均质回声…持续活动性出血!准备紧急宫腔填塞!快!” 冰冷的仪器警报声和医疗官急促的汇报,如同重锤一下下砸在君凛的神经上。他看着白羽被迅速戴上氧气面罩,看着粗大的留置针毫不留情地刺入她苍白纤细的手臂血管,看着鲜红的血液和冰冷的液体被加压泵入她的身体……她的身体在药物的刺激下偶尔会无意识地抽搐一下,像濒死的蝶翼,却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原因!医生!孩子……孩子呢?!” 君凛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磨过喉咙,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的气息和濒临崩溃的绝望。
医生一边飞速操作着便携式超声探头在白羽下腹移动,一边紧盯着屏幕上混乱的回声,额头冷汗涔涔。片刻后,他猛地抬头看向君凛,眼神复杂到了极点,震惊、痛惜、沉重交织在一起,艰难地开口: “元帅!总教官……她……她之前处于孕早期!大约5-6周!” 君凛只觉得耳边嗡鸣一声,世界彻底失声!
“极度的精神透支、剧烈的情绪冲击、长期的疲劳累积……这些是导致早期妊娠失败的最高危因素!胚胎已经剥离,现在是大出血!必须立刻止血稳定生命体征,否则总教官她……”
“剥离”……“大出血”……君凛的耳边嗡嗡作响,
“元帅!”医生的声音带着巨大的压力,语速快得几乎连成一片,眼神里是难以掩饰的痛惜,“总教官她……身体基础太虚弱了!各项激素水平和生理指标都远低于正常妊娠所需的最低阈值!胎盘着床不稳,现在宫腔内是活动性大出血!这个孩子……恐怕……保不住了!”
“孩子……” 君凛强行让自己的语言功能恢复起来,“孩子没事!” 他几乎是嘶吼着咆哮出来,“要总教官!不惜一切代价!给我保住总教官!用最好的药!最好的技术!必须把她救回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血沫,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他宁愿承受失去孩子的剧痛千万次,也绝不能承受失去她的万分之一!
躺在冰冷无菌布上、意识已经半沉入黑暗的白羽,似乎听到了那模糊的对话。孩子……保不住……?不……不行……
“君……凛……” 她气若游丝,拼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冰冷的手指在君凛紧握的手掌中极其微弱地抽搐了一下,涣散的瞳孔似乎想聚焦,“救……救……孩子……” 破碎的音节带着泣血般的哀求,从她惨白的唇间挤出,耗尽了最后一点生机。
这声微弱的呼唤,像淬毒的针,狠狠扎在君凛早已鲜血淋漓的心上!“羽儿!羽儿!” 君凛立刻俯身,滚烫的额头抵上她冰冷汗湿的额头,声音嘶哑颤抖,带着强装的镇定和无尽的安抚,“别怕!我在这里!看着我!没事的!” 他重复着这句此刻显得如此苍白的谎言,大手紧紧包裹住她冰冷无力的手,试图将自己的力量和温度传递过去,“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他看到白羽涣散的瞳孔里,最后一丝微弱的光亮正在被无边的黑暗吞噬。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 “放松!羽儿,放松!”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催眠般的急切,试图抓住她滑落的意识,“医生都在这里!什么都别想!睡一觉……乖,睡一觉就没事了!我保证!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他一遍遍地重复着,声音里是压抑到极致的哽咽和不容置疑的哄慰。
然而,这强装的安抚终究无法对抗身体的极限和灵魂的剧痛。白羽那双曾如紫水晶般璀璨的眼眸,最后一丝微弱的光芒彻底熄灭。长长的睫毛如同折断的蝶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