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里的青铜齿轮越来越多,迪奥开始将它们组装成一个圆柱形的外壳。外壳的正面刻着圆形的星图,对应着黄道十二宫的位置,背面则分为上下两层,分别刻着太阳历与农历的日期刻度。他用一根铜制的轴杆将齿轮串联起来,轴杆的一端伸出外壳,装着一个小小的摇柄。当他转动摇柄时,外壳正面的星图会随着齿轮的转动缓慢旋转,背面的指针则会沿着刻度移动,精准指示出当前的日期与星辰位置。
“还差最后一个齿轮。”这天傍晚,迪奥拿着一个刚完工的大齿轮,对卡利俄珀说。这个齿轮的边缘刻着特殊的曲线齿牙,与其他齿轮的直齿截然不同。“这是用来模拟行星逆行的,”迪奥解释道,“火星、木星这些行星,看起来会偶尔倒着走,其实是因为地球绕太阳转得更快,超过它们时产生的视觉错觉。这个齿轮的曲线齿能让指针在轨道上出现‘倒退’的动作,就像行星逆行一样。”
青林的脑海中瞬间闪过现代科学家对安提基特拉机械的复原图——正是通过这种曲线齿轮与差动齿轮的组合,这台机械才能精准模拟行星的逆行现象。而这种差动齿轮结构,直到15世纪达芬奇的手稿中才首次出现,比迪奥的时代晚了整整1600年。
当最后一个齿轮安装到位时,夕阳正透过工坊的石窗,将金色的光线洒在这台青铜机械上。迪奥深吸一口气,握住摇柄,缓缓转动。齿轮咬合的声音细密而清脆,像是星空在低语。外壳正面的星图开始旋转,金牛宫、巨蟹宫、天秤宫依次闪过,背面的指针沿着刻度移动,最终停在一个日期上。
“根据这个‘星轮’,下次日食会在三个月后的月圆之夜出现,”迪奥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到时候,我们就能在奥林匹亚运动会之前,提前通知各国的运动员与观众。”
卡利俄珀睁大了眼睛:“真的吗?如果真的能预测,长老们就不会再说你窥探神的秘密了!”
迪奥笑了笑,眼神却望向远方的爱琴海:“我不是为了让长老们认可,我是想让所有人知道,星辰的运行是有规律的,不是神的随意安排。就像奥林匹克运动会,每四年举办一次,这也是规律,是人类与星辰的约定。”
青林忽然明白,安提基特拉机械的意义,不仅在于它是一台精密的计算设备,更在于它代表了一种思想的突破——在那个神权至上的时代,迪奥用青铜与齿轮,将“神的意志”转化为可计算、可预测的自然规律,这是科学精神的萌芽,是人类试图用理性理解世界的第一步。
接下来的日子里,迪奥每天都会转动“星轮”,记录下预测的天体位置,再与实际观测到的结果对比,不断调整齿轮的齿数与角度。青林注意到,他的工作台角落里,堆着十几块写满公式的陶土板,上面用希腊字母记录着复杂的天文计算——这些公式,与现代天文学中的开普勒行星运动定律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只是表达方式更为原始。
三个月后的月圆之夜,青林跟着迪奥与卡利俄珀来到观测台。夜空晴朗,繁星璀璨,月亮像一个银色的圆盘挂在天上。迪奥将“星轮”放在观测台中央,转动摇柄,指针停在“日食”的刻度上。“还有一刻钟,”他说,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青林的心跳也跟着加速。根据现代史料记载,公元前150年左右,古希腊曾发生过一次着名的日食,正是这次日食,让安提基特拉机械的预测功能得到了验证。他抬头望向月亮,看着它一点点被阴影吞噬,从银色的圆盘变成弯弯的月牙,再到完全消失在黑暗中,只剩下一圈淡淡的光晕——日环食!
观测台周围传来一阵惊呼,原本持怀疑态度的长老与祭司们,此刻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迪奥手中的“星轮”,眼神中充满了敬畏。“这不是神的惩罚,是星辰的规律,”迪奥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就像奥林匹克运动会会如期而至,日食月食也会按照‘星轮’的预测出现。”
就在这时,青林的手腕忽然传来一阵震动——是“星尘号”跃迁舱恢复信号的提示。他知道,自己该离开了。他最后看了一眼迪奥与那台青铜“星轮”,看着迪奥正被人群围住,讲解着“星轮”的原理,卡利俄珀在一旁笑着,将一块刻着星图的陶土板递给一个孩子。
跃迁的金芒再次笼罩了青林,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回到了时空实验室。主控屏上显示着“跃迁成功”的字样,身边的同事围上来,急切地询问他这次穿越的收获。青林没有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青铜碎片——这是他在迪奥的工坊里,偷偷收集的一块齿轮边角料,上面还残留着细密的齿痕。
他走到实验室的全息投影前,将青铜碎片放入分析仪。下一秒,迪奥的工坊、燃烧的熔炉、转动的齿轮、观测台上的日环食,还有那些刻着希腊字母的陶土板,都清晰地呈现在众人面前。当“星轮”转动的画面出现时,实验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