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姜女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拉着我躲在一堆石料后面,目光在人群中急切地搜寻:“喜良……他在哪里?”就在这时,一个民夫踉跄着从我们身边走过,身上满是伤痕,孟姜女立刻追上去,轻声问:“大哥,你见过范喜良吗?个子高高的,手上有读书人的茧子。”
那民夫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同情:“你是范大哥的妻子?他……他上个月就没了。”孟姜女的身子猛地一颤,手里的包袱掉在地上,干粮撒了一地。民夫叹了口气,继续说:“那天赶工期,范大哥实在累得不行,慢了一步,就被监工用鞭子抽晕了,醒来后还坚持要夯土,结果没走几步就摔进了夯土坑,被后面的黄土埋了……我们想把他挖出来,可监工说‘民夫死了就埋在城墙里,还能省些木料’,我们……我们也没办法。”
我以为孟姜女会崩溃大哭,可她只是蹲下身,慢慢捡起地上的干粮,手指攥得发白,眼泪却始终没掉下来。她抬头看向那民夫,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却异常坚定:“大哥,你知道他被埋在哪个地段吗?还有,他有没有跟你们提过一批典籍?”
民夫愣了愣,指了指不远处一段刚筑好的城墙:“他就埋在那段墙里。至于典籍,他倒是跟我提过一次,说藏在东边十里外的一个山洞里,还说若他的妻子来了,让她务必把书带走,别让秦兵发现。”
孟姜女站起身,朝着那段城墙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对我说道:“青林,我们去山洞。”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明白——她不是不悲伤,而是把悲伤压在了心底,因为她知道,范喜良的托付比哭泣更重要。
我们按照民夫的指引,找到了东边的山洞。洞口被藤蔓遮掩,孟姜女拨开藤蔓,里面果然堆放着十几个木盒。她打开一个木盒,里面整齐地放着一卷卷竹简,上面刻着《诗》《书》的内容,墨迹还很清晰。“这些都是喜良从齐国学宫带出来的,秦廷焚书时,他把这些书藏在身上,一路逃到这里。”孟姜女轻轻抚摸着竹简,眼神里满是温柔,“他说这些书里有百姓的道理,不能毁了,要留给后人看。”
就在这时,洞外突然传来马蹄声和秦兵的呼喊:“搜!仔细搜!据说有民夫私藏禁书,找到后一律烧掉!”孟姜女脸色一变,立刻把木盒盖好:“秦兵来了!这些书不能被他们烧了!青林,你有办法把这些书带走吗?”
我突然想起时空数据仪有“物品传送”功能,虽然只能传送小型物件,但这些竹简刚好能装下。我立刻打开数据仪,调出传送界面:“姑娘放心,我能把这些书送到安全的地方,不会让秦兵找到。”孟姜女看着数据仪上闪烁的光芒,没有多问,只是帮我把木盒搬到传送范围内。
竹简刚传送完,秦兵就冲进了山洞。为首的校尉看到我们,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这些木盒里装的是什么?”孟姜女挡在我面前,冷静地说:“我是来寻夫的民女,这位是我的表弟,我们只是进来躲躲风寒,木盒里是空的。”
校尉显然不信,挥手让秦兵去翻木盒。秦兵打开木盒,发现里面空空如也,立刻报告给校尉。校尉皱了皱眉,目光落在我身上:“你穿的衣裳不像秦地的样式,莫不是奸细?”说着,就要伸手抓我。孟姜女突然上前一步,挡在我身前,高声说:“他是我从楚国来的表弟,家乡遭了灾,来投奔我,衣裳自然与秦地不同。官爷若不信,可去村里问,村民们都认识我!”
校尉盯着孟姜女看了许久,见她神色坦然,又怕耽误搜禁书的任务,便骂了一句“别在这里碍事”,带着秦兵走了。山洞里恢复了安静,孟姜女松了口气,转身对我说道:“多谢你,把喜良的书送走了。这样,他的心愿也算完成了。”
我看着她,忍不住问:“姑娘,你就不想为范大哥哭一场吗?他……他就这样被埋在城墙里,连个墓碑都没有。”
孟姜女走到洞口,望着远处的长城,终于落下一滴眼泪。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言万语:“我不是不想哭,只是哭了,喜良的书就没人护着了。他常说,‘悲恸不如实干’,若我只顾着哭,这些书会被烧掉,他的心血就白费了。再说,这长城脚下,埋着多少百姓的夫君、儿子、父亲?我若哭,该为多少人哭?”她擦了擦眼泪,眼神重新变得坚定,“等我把这里的事了了,就去告诉那些失去亲人的百姓,喜良藏的书里有道理,总有一天,百姓能过上不用筑长城、不用骨肉分离的日子。”
我突然明白,传说里“哭倒长城”的情节,或许是后人对孟姜女悲恸的夸张演绎,可真实的她,比传说更坚韧——她不仅是失去夫君的妻子,更是守护文化、传递希望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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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孟姜女带着我走访了长城脚下的村落,把范喜良藏典籍的事告诉了村民们,还教孩子们读竹简上的句子。村民们听了,都很感动,有人说:“范大哥是好人,孟姜姑娘也是好人,我们会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