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活命,就得比恶鬼更顽强!” 陆明锐喘息着回答,声音因极度的疲惫和身体内部传来的警告而变得异常低沉。他迅速将苏澜扶到一段被炸得只剩半截的混凝土墙体后暂避,自己单膝跪地,用颤抖却异常迅速的手再次检查她腿上的伤口,并进行加固包扎。“忍住!很快就到了!” 他看着苏澜因疼痛而紧咬的下唇和苍白的脸,心脏一阵抽搐。
包扎完毕,陆明锐深吸一口灼热且充满硝烟味的空气,试图将后背那愈演愈烈的灼痛和一阵阵袭来的眩晕感强行压下。他知道自己状态不对,但现在绝不能倒下!
“交替掩护!尼克,你带苏澜先走,冲到前面那个废弃的岗亭!我断后!”
“明白!撑住,小陆!”
“小心点!”苏澜担忧地看着他,敏锐地察觉到他脸色异常苍白,动作也比平时迟钝。
尼克架起苏澜,利用弹坑和燃烧的残骸作为掩护,快速向码头方向做短距离跃进。陆明锐则依托断墙,深吸一口气,集中起开始涣散的精力,用M4进行精准的反击。噗噗的枪声再次响起,子弹精准地打在三角洲队员的掩体边缘,压制着他们的追击势头。每一次探头射击,都感觉后背的伤口像是被再次撕裂,眼前阵阵发黑。
“移动!” 看到尼克和苏澜安全抵达岗亭,陆明锐低吼一声,停止射击,转身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跌跌撞撞地冲向汇合点。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脚跟射入地面。
接下来的路程,成为了真正的意志考验。三人在这片被死亡笼罩的焦土上,重复着残酷的“跃进-掩护”循环。苏澜的伤腿严重拖慢了速度,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压抑的痛哼;陆明锐的动作越来越僵硬,脸色灰败,汗如雨下,呼吸急促得如同破旧风箱;只有尼克,凭借着钢铁般的意志和对队友的责任感,支撑着大部分的火力掩护和搀扶任务,他左臂的鲜血几乎染红了半边身体。
身后的两名三角洲队员,如同最执着、最冷酷的猎犬,虽然减员,但追击的强度和精度丝毫没有减弱,子弹如同长了眼睛般,紧紧咬住他们不放,似乎不将他们彻底消灭决不罢休。
终于!在经历了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的煎熬后,他们冲破了最后一段死亡地带,踉跄着、几乎是滚爬着踏上了游艇码头那湿滑、冰冷的木质栈桥!那艘熟悉的白色快艇,如同诺亚的方舟,静静地停泊在尽头,在漫天飘落的灰烬和雪花中,散发着令人泪目的微光!
“上船!快!” 陆明锐的声音已经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剥离身体,全凭一股不灭的意念在支撑。
尼克率先跳上快艇,转身小心翼翼地将几乎虚脱的苏澜拉了上去。陆明锐是最后一个,他几乎是爬上了快艇,然后用尽身体里最后残存的一丝气力,猛地抽出腰间的军用砍刀,狠狠斩断了系在缆桩上那粗重的缆绳!
“快开船!” 尼克朝着驾驶位嘶吼,同时抓起艇上备用的步枪,紧张地瞄准栈桥方向——那两名三角洲队员已经追到了栈桥口,举起了步枪!
陆明锐跌跌撞撞地扑向驾驶位,手指颤抖得不听使唤,好不容易才按下了启动按钮。引擎发出一阵疲惫但终于响起的轰鸣。他用尽最后的意志力,将操纵杆猛地推到底!快艇船头昂起,如同挣脱牢笼的箭鱼,劈开混杂着浮冰、灰烬和血色泡沫的海水,向着港外、向着“Amadea”号的方向疾驰而去!
当快艇终于驶离码头,将那片燃烧的废墟、无尽的尸潮和致命的追兵彻底甩在身后时,陆明锐一直紧绷到极致的那根弦,仿佛瞬间崩断。一股无法形容的虚脱感和黑暗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他再也无法支撑,身体一软,直接从驾驶座上滑落下来,重重地瘫倒在冰冷的船舱甲板上,意识迅速被一片模糊和剧痛吞噬。一直被他强行压抑的后背伤处,此刻如同火山爆发般,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剧痛,几乎让他晕厥过去。
“陆明锐!” 苏澜惊恐万分的尖叫在他耳边响起,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啊?” 陆明锐想回答,想告诉她自己没事,想重新爬起来掌控方向,但身体已经完全不受控制,连动一动手指都变得无比艰难。只有后背那致命的伤痛,无比清晰地宣告着它的存在。
“你别动!求你……别动!” 苏澜的声音带着哭腔和不容置疑的坚决。她不顾自己腿上的剧痛,几乎是爬到了陆明锐身边,双手在他厚重的战术背心和浸满汗水、血水的作战服后背急切地摸索着。当她的手指触碰到一片异样的、湿滑粘腻和坚硬的凸起时,她的心脏猛地一沉,仿佛瞬间停止了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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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快来!帮我按住他!他受伤了!很重的伤!” 苏澜的声音尖锐而颤抖,充满了绝望。
尼克闻声立刻丢下枪冲了过来。两人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