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的“Amadea”号破开混合着浮冰的浊浪,如同一个疲惫的钢铁巨人,缓缓驶近这片曾经繁华至极,如今却已沦为死亡国度的土地——新加坡。船舷上凝结着厚厚的冰霜,金属护栏摸上去,能瞬间粘掉一层皮。船首劈开的波浪带着冰碴,发出细微的咔嚓声,在这片死寂的海域显得格外清晰。
船舱内,温暖的空调和灯光驱散不了渗透进骨子里的寒意。苏澜正在做最后的装备整理。她的动作流畅而精准,带着一种历经生死磨练后形成的独特韵律。她拿起那把配备了消音器的m9手枪,仔细检查了枪膛和复进簧,然后“咔哒”一声插入大腿侧的枪套。接着是那支短剑维克托冲锋枪,她熟练地卸下弹匣,确认子弹满仓,又透过红点瞄准镜快速瞄了一下舱壁,确认光点清晰,这才重新装好,将枪带调整到最舒适的位置。最后,她将那支火力更强劲的MK18自动突击步枪背在身后,消音器和瞄准镜都已就位。即使穿着厚重的战术防弹背心和作战服,依旧无法完全掩盖她窈窕而充满力量感的身段。防弹背心勾勒出她柔韧的腰线,战术裤包裹着修长而有力的双腿。她抬手将一缕散落的青丝别到耳后,露出线条优美的侧脸和白皙的脖颈,那双清澈的眼眸此刻映照着舱内的灯光,如同寒夜中的星辰,既有战士的坚毅,又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末世的残酷并未夺走她的美丽,反而为她增添了一种坚韧而凄艳的魅力,如同在废墟中顽强绽放的花朵,既让人心生怜惜,又不敢轻易触碰。
陆明锐就站在她身旁,沉默地穿戴着头盔和防弹衣。他的目光大多数时候都落在苏澜身上,那眼神深沉如海,里面翻涌着爱怜、担忧以及不容置疑的决心。他拿起一个个压满5.56毫米步枪弹的弹匣,依次插入防弹衣的各个口袋,沉重的金属与织物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战鼓的前奏。他的主武器——那支加装了消音器和红点瞄准镜的M4自动步枪靠在墙边,旁边是那支在近距离拥有毁灭性力量的FS PRO三折叠半自动霰弹枪,以及他腿侧枪套里那把时刻待命的格洛克19手枪。他的装备彰显着他作为团队支柱和主要火力输出的角色。
“最后一次了,”陆明锐开口,声音低沉而稳定,打破了舱内的寂静,“完成你的任务,咱们就能到家了。” “家”这个字眼,在末日里显得如此奢侈而温暖,它代表着安全、宁静,以及未来的一切可能。他将最后一个弹匣塞好,拍了拍胸前的装甲,确认所有装备都已就位。他的动作充满了力量感,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久经沙场的沉稳。
“嗯。”苏澜轻轻点头,没有多言。但她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她内心的波澜。回家,这个目标支撑着她走过了一百多个日夜的地狱旅程。王资豪博士和他可能研制出的疫苗,是通往“家”的最后一里路,也是最为险峻的一段。她本来不想让陆明锐涉险,但更知道,劝阻是徒劳的。他能看穿她所有的伪装和坚强,正如她也能读懂他沉默背后的深情。
他们没有打算叫上尼克。陈大发虽然身体在恢复,但精神还需要靠着镇定剂的帮助,有尼克这个“欢喜冤家”在她身边照顾她,对她是最好的良药。
而且,新加坡如今是阿美莉卡军队重点控制的区域,让作战经验丰富的尼克留守“Amadea”号,才能确保这艘他们赖以生存的方舟绝对安全。而且还有裴清的帮忙,陆明锐对船上的防御体系还是有信心的。
“走吧?”陆明锐走到苏澜面前,高大的身躯带来一种令人安心的压迫感。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头顶的战术头盔,动作轻柔得与他一身的杀伐之气截然不同。
苏澜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带着一丝恳切:“其实……你可以不用和我一起去的。”这句话她说得有些艰难,她既渴望他的陪伴与保护,又恐惧他因自己而陷入绝境。这种矛盾的心情总是撕扯着她。她不想成为他的负担,尤其是在这最后的,也是最危险的关头。
陆明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带着痞气却又无比认真的笑容:“你觉得可能吗?”他反问,目光灼灼,“如果换做是我,有一个必须要去完成的危险任务,你会不跟着我吗?”
苏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
“如果你会说‘不会’,那只能说明,你不够爱我。”陆明锐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而我选择去,是因为我足够爱你,超越生死。”
这句话如同重锤,敲碎了苏澜心中最后的犹豫和伪装。她眼眶微热,没有再言语,只是伸出带着战术手套的手,也学着他的样子,轻轻拍了拍他坚硬的盔甲覆盖着的胸膛,位置正好对着心脏。她的动作很轻,却传递着千言万语——我的选择,永远和你一样。对你的爱,同样超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