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了一声:“不那么胀了!”轩辕又教他做几个简单的屈膝动作,如同苍林在东夷学的导引术,只是幅度更小。“就像给生锈的门轴上油,慢慢转,别使劲。”他说得通俗,老汉跟着做,果然能勉强站起来了。
石牙已经砍了根粗壮的树枝,削成拐杖递给老汉。“这拐杖要拄在好腿那边,”他演示着,“就像受伤的羊要靠没伤的腿支撑,才不会晃。”老汉千恩万谢,轩辕却摆摆手,让阿月把这病例记在竹简上:“风寒痹症,生姜外敷,忍冬藤外洗,配合导引,西行道中遇之,海拔较高,风邪偏盛。”
暮色降临时,队伍在一处山坳扎营。篝火升起,轩辕借着火光翻看《草木识要》,见岐伯在“景天”旁补了行小字:“去年冬,见一猎户在雪地里追捕野猪,失足摔断腿,用此草捣敷,半月能行。”他忽然想起那猎户后来送了张野猪皮,自己给岐伯做了件护膝,此刻正穿在师父身上。
“首领,您说广成子真的能教我们‘不生病’的法子吗?”阿月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星溅起来,映在她眼里像跳动的星子。她的母亲去年冬天还是没熬过去,积劳成疾,到最后连紫苏水也喝不进去了。
轩辕望着远处黑沉沉的山峦,崆峒山就在那片夜色深处。“师父说,治病是‘救火’,”他缓缓道,“可最好的法子,是不让房子着火。”他想起那些在瘟疫中逝去的族人,想起石牙的父亲因常年打猎伤了肺,五十岁就喘得像破风箱,“我们学了那么多治伤治病的法子,可要是能让他们一开始就不伤不病,不是更好吗?”
苍林忽然吹了声口哨,指着夜空:“你们看,星星的位置和东夷海边不一样。”众人抬头,见北斗七星的斗柄比在东方时更偏北。“就像人的气血,”轩辕若有所思,“在南方时像奔流的河,在北方时像结冰的湖,到了西边,大概就像藏在地下的泉。”他忽然明白岐伯让他“多看看山”的意思——天地的规律,本就藏在这些看得见的景象里。
夜深时,轩辕守在篝火旁,借着月光整理白日的记录。石牙不知何时醒了,递过来一块烤熟的鹿肉:“西戎的老人说,走夜路要吃饱,就像土地要施肥,才有力气长庄稼。”轩辕接过鹿肉,忽然想起西戎部落用动物脏器补身体的法子,便问:“你们草原上的人,冬天是不是常吃羊肾?”
“是呢,”石牙咧嘴笑,“我阿爸说,羊肾像两颗小太阳,吃了冬天不冷。”轩辕在竹简上记下:“西戎多寒,食动物肾脏以补,似有‘以脏补脏’之理,待验证。”他忽然觉得,这西行的路,与其说是去求道,不如说是在天地间继续做师父教的“功课”——观察,记录,思考,就像当年在药圃里辨认第一株草药时那样。
天快亮时,刮起了西风,带着山巅的寒气。轩辕把那卷《草木识要》揣进怀里,紧贴着心口。他知道,前路的风霜会比这更烈,但怀里的竹简带着师父的温度,身后的弟子们呼吸均匀,远处的崆峒山在晨曦中渐渐显露出轮廓,像一位沉默的智者,正等着他带着满身的见闻与疑问,去叩响那扇藏着生命奥秘的门。
想知道《古人的智慧》中轩辕何时能抵达崆峒山,又会在山脚下遇到怎样的考验?且看下集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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