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去会有点苦,”轩辕坐在床边,轻轻拍着少年的背,“就像吃苦瓜,刚开始难咽,过后嘴里会回甘。”他看着少年喝完药,额头上的汗似乎少了些,呼吸也不像刚才那么急促了。
等待药效的间隙,阿吉拉着轩辕坐在竹凳上,递过来一碗用酸角泡的水。“先生,你说这病是湿热缠上了,那为啥往年用穿心莲管用,今年就不管用了?”他还是没完全明白,眼里满是求知的渴望。
轩辕喝了口酸角水,酸甜的滋味解了些口中的苦。“今年雨水比往年多吧?”他记得刚到南疆时,连续下了三天三夜的雨,山路都变成了泥沼。
阿吉点头:“是啊,上个月几乎天天下雨,地里的玉米都快烂了。”
“这就是了,”轩辕指着窗外的雨帘,“雨水多,湿邪就重,光靠穿心莲清热,就像用小瓢舀大水缸里的水,怎么也舀不完。得加上茯苓、白术这样能祛湿的药,把湿邪排出去,热邪没了依附,自然就退了。”他想起五行里“火生土”的道理,火邪旺了,湿土也会跟着盛,要想土不湿,就得先灭了那助长它的火,再把多余的土运走。
正说着,竹楼里传来少年母亲的惊呼:“退了!退了!”两人连忙跑过去,只见少年额头上的滚烫已经消退了不少,虽然还是闭着眼,但抓挠皮肤的手停了下来,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阿吉看着少年平静的睡颜,又看看陶罐里剩下的药汁,黝黑的脸上露出震撼的神色。他行医半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快见效的药,更没想过治病还能说出这么多道理。“先生,你这本事……真是神了!”他忽然跪倒在地,朝着轩辕磕了个响头,“求先生教我们这五行调治的法子,让我们能多救些族人!”
竹楼外的其他医者也围了过来,见少年病情好转,纷纷露出敬佩的目光,跟着阿吉一起行礼。轩辕连忙扶起他们,目光扫过这些皮肤黝黑、手掌粗糙的医者,他们眼里的真诚和对生命的敬畏,让他想起自己年轻时立志学医的初心。
“医道不是一个人的事,”轩辕的声音温和却有力,“我会把这五行调治的法子教给大家。”他让阿木拿出随身携带的竹简,上面画着五行相生相克的图谱,“你们看,火能生土,就像这湿热,热是火,湿是土,火不灭,土就总也干不了。所以治这病,既要泻火,也要祛湿,就像既得把柴从火里抽出来,又得把水泼出去。”
他拿起不同的草药,一一讲解:“黄连、黄芩这些苦寒的,是泻心火、胃火的;茯苓、泽泻这些能利水的,是去湿土的;还有藿香、佩兰这些带着香味的,能醒脾,让脾胃有力气去运化湿邪……”
阳光透过榕树的缝隙照下来,落在医者们专注的脸上。他们手里拿着草药,跟着轩辕的讲解比划着,时不时互相讨论几句,原本沉闷的竹楼里,渐渐充满了活力。阿木在一旁记录着,笔尖划过竹简的沙沙声,和远处稻田里的蛙鸣交织在一起,像一首充满希望的歌谣。
傍晚时分,那喝了药的少年醒了过来,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已经能开口说话,说身上的痒减轻了不少,肚子也不那么难受了。少年的母亲端来一碗稀粥,他竟能小口地喝下去,这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阿吉捧着一碗刚熬好的药汤,走到轩辕面前,眼里闪着光:“先生,我按你说的法子,又加了些藿香,给另一个病重的娃子喝了,他也不吐了!”他把药碗递到轩辕面前,“你尝尝,我是不是配得对。”
轩辕接过药碗,浅尝了一口,黄连的苦中带着一丝藿香的清香,药性平和却有力。他点点头:“很好,湿热困住脾胃,加藿香能醒脾,就像给昏睡的人泼点冷水,让他清醒过来干活。”
夜色渐浓,竹楼里点起了松脂火把,跳动的火光映着医者们求知的脸庞。轩辕坐在中间,借着光讲解着五行与疾病的关系,从湿热讲到寒湿,从暑邪讲到燥邪,那些原本零散的草药知识,在五行的框架下,仿佛突然有了生命,串联成一个完整的体系。
阿吉一边听一边点头,忽然拍了下大腿:“难怪去年冬天的病和今年不一样!冬天冷,是寒邪重,得用生姜、肉桂这些热性的药;夏天热,是湿热重,得用黄连、茯苓这些……先生,我以前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啊!”
轩辕笑了:“能治好病就是本事,只是知道了道理,就能治得更准、更快。”他望着窗外渐渐平息的雨声,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温暖。当年他离开有熊部落,踏上周游之路,不就是为了寻找这样的道理吗?如今在这南疆的竹楼里,看着这些医者眼中燃起的光芒,他知道,自己走的路没有错。
火把渐渐燃尽,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医者们还在围着竹简讨论,阿木已经趴在旁边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支刻字的骨刀。轩辕站起身,走到竹楼外,清晨的空气带着雨后的清新,远处的山峦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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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阿吉跟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用藤条编的药篓,“这里面是我们南疆特有的草药,有能治瘴气的青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