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他睡得格外香甜,再无叹息惊扰,无噩梦缠身。三年来,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发自内心的安宁与希望。
翌日清晨,天光未亮,阿石便已醒来。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去准备砍柴的工具,而是依照记忆中白灵所指的方向,朝着后山西北处行进。他脚步轻快,心中充满了期待与一丝忐忑。三里山路,对于惯于山行的他而言不算什么,但寻找那片特定的紫竹林与灵泉,却需要仔细辨认。
穿过一片茂密的松林,绕过几处险峻的岩石,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果然,一片青翠欲滴的紫竹林出现在眼前。这里的竹子与寻常绿竹不同,竹竿呈现出一种深沉的紫褐色,在晨光下泛着幽幽的光泽。竹林间雾气氤氲,空气格外清新湿润,吸入肺中,令人神清气爽。
阿石循着潺潺的水声深入竹林,越往深处,灵气越发浓郁,甚至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不多时,一眼山泉出现在竹林深处。泉眼不大,清澈的泉水从石缝中汩汩涌出,汇成一洼浅潭,潭水清澈见底,可见几尾银色的小鱼游弋。而在泉眼旁的几块湿润的岩石上,他看到了白灵所说的赤芝。
那并非成片生长,而是零星散布,约有五六株。每一株都形态优美,芝盖如同红漆般鲜艳夺目,表面有着云朵般的环纹,芝柄则是深褐色,显得十分坚实。它们静静地生长在岩石上,汲取着灵泉的精华与日月的光华,散发着淡淡的、沁人心脾的异香。阿石虽不识宝,也知这绝非凡品。
他谨记白灵的告诫,不敢有丝毫贪念。他仔细观察,选择了一株形态最完整、色泽最饱满的赤芝,小心翼翼地用带来的小木铲,连同根部的一点岩石一起撬起,再用早已备好的柔软苔藓和芭蕉叶仔细包裹好,放入背篓中。他对着剩下的赤芝和灵泉恭敬地拜了三拜,心中默谢天地滋养与白灵指点,这才转身离开。
他没有回家,径直背着这株赤芝去了石门镇。他没有再去那家“恒通当铺”,而是寻到了镇上最有名、也最讲信誉的“仁心堂”药铺。
药铺的掌柜是一位留着山羊胡、眼神精明却透着正气的老者。当阿石将用苔藓芭蕉叶包裹的赤芝取出,放在柜台上时,老掌柜的眼睛顿时瞪大了。他戴上专用的手套,拿起一个放大镜,凑近了仔细端详,又凑到鼻尖闻了闻那独特的香气,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喜神色。
“这……这是上品的赤芝啊!看这色泽,这纹路,这香气……至少是五十年以上的珍品!”老掌柜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阿石,“小伙子,这赤芝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阿石早已想好说辞,镇定地回答:“回掌柜的话,是小子前几日在深山砍柴时,偶然在一处悬崖峭壁上发现的,费了好大力气才采到。”
老掌柜将信将疑,但看阿石衣着朴素,面容憨厚,不像说谎,而且这赤芝品相极佳,确是野生无疑,便也不再深究。他沉吟片刻,伸出五根手指:“小伙子,这株赤芝,老夫出五十两银子,你可愿意割爱?”
五十两!阿石只觉得耳朵“嗡”的一声,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以往他辛苦砍柴一年,除去吃喝,能攒下二三两银子已是极好。五十两,足够他买下几十亩好田,或者盖起一栋宽敞的青砖大瓦房!
他强压住内心的狂喜,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些,点了点头:“掌柜的厚道,小子愿意。”
老掌柜见他爽快,也很高兴,当即命伙计取来五锭雪白的官银,每锭十两,沉甸甸地交到阿石手中。阿石接过银子,手指都有些发抖,他将银子紧紧揣在怀里,仿佛揣着一团火,烧得他浑身滚烫。
怀揣巨款,阿石没有立刻挥霍。他先去了米铺,买了足够吃上大半年的上等白米和精细面粉;又去布庄,扯了几匹厚实耐磨的棉布和一块颜色鲜亮、适合姑娘家做衣裙的细软绸缎;还给巧儿买了一支漂亮的银簪,给王婆婆称了几斤上好的烟丝。最后,他雇了一辆牛车,将采购的东西拉回了清溪村。
回到那间破旧的土坯房,阿石看着怀里的银锭和满车的物品,恍如隔世。他没有迟疑,立刻请来了村里的泥瓦匠和木匠,付了丰厚的工钱,请他们帮忙修葺房屋。屋顶的茅草换成了结实的青瓦,墙壁用石灰重新粉刷,开裂的地方用泥砖补好,连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也换成了厚重的松木门。屋里的旧家具大多换成了新的,还添置了衣柜、饭桌和几把椅子。原本阴暗潮湿的土坯房,在几天之内,就变成了一间明亮、坚固、温馨的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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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条件的改善是显而易见的。阿石不再为一日三餐发愁,碗里是香喷喷的白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