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大地上的一道狰狞伤疤，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超越常人理解范畴的碰撞。
城防军和后勤队伍高效地开始进行后续处理，加固周边防御，修复被轻微波及的设施，
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股难以散去的压抑，以及……
对城主那匪夷所思力量的深深敬畏。
核心指挥室内，只有林川一人。
他站在巨大的全息星图前，目光落在代表西方腐烂沼泽的那片被特意标注为深红色的区域。
刚才他强行剥离那片腐化空间时，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一缕分身意志中携带的、源自本体的独特“印记”。
这印记，如同一个精确的坐标。
他没有丝毫犹豫，强大的精神感知
如同无形的利剑，循着那道尚未完全消散的印记，跨越千山万水，
悍然刺入了那片被灰绿色迷雾永恒笼罩的沼泽深处！
嗡——
精神层面的无形涟漪荡开。
几乎是同一时间，腐烂沼泽核心，那由白骨与扭曲植物构筑的王座之上，
腐烂君主那不断旋转的墨绿眼眸微微一动，抬起了头。
他周围粘稠的、带着精神侵蚀的迷雾，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泛起细微的波动。
一道清晰的、带着冰冷质感的精神意念，
如同跨越了空间的桥梁，直接在这片腐化领域的核心响起：
“看来，我低估了你的感知敏锐程度。”
这意念并非声音，却清晰地传达出了含义，带着一种古老、腐朽，却又理智平静的韵味。
星穹指挥室内，林川的精神力凝聚成形，并非实体，
却带着他本体的意志与威压，冷冷地“看”着王座上的那个存在。
“我也很好奇，”
林川的意念回应，同样直接传入对方的精神核心，
“丧尸……或者说，由病毒和源气催生出来的扭曲产物，为何会拥有智慧，甚至能像这样交流？
你们的进化路径，似乎偏离了常理。”
这是困扰林川，也是困扰所有接触过高阶丧尸的研究者的最大谜团。
低阶丧尸只有吞噬本能，中高阶开始拥有捕猎智慧和简单的能量运用，
但像腐烂君主这样，拥有清晰逻辑、语言能力 ，哪怕是精神语言，
甚至懂得布局、试探、宣告存在的，完全超出了现有的认知模型。
腐烂君主发出了一阵低沉的笑声，那笑声透过精神链接传来，带着一种令人灵魂不适的冰冷震颤。
“智慧？交流？你以为……这是什么？”
他缓缓从王座上站起，墨绿眼眸中的旋涡仿佛能吞噬光线，
“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只是被病毒驱动的行尸走肉？可笑。”
他的意念带着一丝嘲弄，更带着一种俯视般的漠然。
“病毒……源气……它们只是钥匙，是催化剂，是这场伟大‘筛选’的工具。”
腐烂君主的意念如同冰冷的溪流，缓缓流淌，
“筛选出适应新世界的生命形态。人类，不过是其中一种……
比较幸运，或者说，比较不幸的候选者罢了。”
“筛选？”
林川捕捉到这个关键词，心神微凛。
这和龙京发现的“X物质锁死源气”的假说，似乎能对应上。
“至于智慧……”
腐烂君主抬起那只布满黑色纹路的手，掌心向上，
一缕灰绿色的、蕴含着腐朽与新生两种矛盾气息的能量在指尖跳跃，
“当生命形态跃迁到足够高的层次，当对规则的理解触及本质，
所谓的‘智慧’，不过是随之而来的附属品。
就像你们人类点燃火种，便自然懂得了取暖和驱赶野兽。
我们吞噬、进化，理解死亡与腐朽的真谛，自然也重新……‘学会’了思考。”
他的意念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区别在于，你们人类依赖所谓的情感和脆弱的社会结构，而我们……
信奉最原始、最直接的力量法则！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这才是宇宙的终极真理！”
“所以，你觉得自己是‘适者’？”林川的意念依旧冰冷，不为所动。
“至少，比大多数人类更适应这个新时代。”
腐烂君主收回手掌，那缕能量消散，
“看看你们，孱弱的身体，需要借助外物（源晶）才能进化，
甚至被无形的枷锁（X物质）限制，无法直接汲取世界的本源（源气）。
而我们……我们本就是新时代的一部分，我们与死亡和腐朽共生，我们……即是规则的一种体现！”
他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