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联盟都进入了“保熟防落”的冲刺状态,每个人的动作都比灌浆期更急促。老周的农务组每天天不亮就下田,背着“落粒率监测仪”和“成熟度检测仪”,蹲在地里逐株检查;老郑的机械组把临时车间搬到了麦田边,改装收割机的焊枪火花从早到晚没停过,烘干设备的管道在田边铺了长长的一排;苏晚晴的医疗组把药剂箱换成了更大的铁皮桶,配药的木棍都磨出了包浆;河港的船员们扛着帆布和木板,在田间搭建临时晒场,麻袋堆得像小山一样,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却眼神坚定——蜡熟期就是“粮食进仓前的最后一道坎”,落粒少1%,每亩就能多收5斤粮,没人敢有半点松懈。
老周蹲在小麦田边,落粒率监测仪的探头对着一束麦穗,轻轻一碰,就有3粒小麦掉了下来,屏幕上立刻跳出数据:“落粒率3%,成熟度90%,需喷施防落粒药剂”。他掏出笔记本,用铅笔在“东头小麦田”那一页画了个红圈,又在旁边标注“7月20日,上午10点前喷防落粒剂”。“小王,把南头玉米的落粒情况再测一遍,刚才那几株的穗轴有点松,别等籽粒掉了才发现!”老周头也没抬,声音里带着大暑特有的沙哑——连续半个月的高温,他的嗓子早就喊哑了,说话时得刻意压低声音。小王手里的监测仪还没收起,立刻应了一声,踩着田埂上的干草跑过去,鞋底沾着的麦粒掉在地上,他都没顾上捡——现在每一粒粮食都金贵得很。
等小王拿着数据回来时,老周正用成熟度检测仪对着小麦籽粒照射。检测仪的红光透过籽粒,屏幕上显示出清晰的淀粉分布图谱。“周叔,南头玉米的落粒率已经到5%了,有的穗子轻轻一碰就掉粒,穗轴上还有黑色的斑点!”小王把监测仪递过去,屏幕上的落粒率曲线已经超过了安全值。老周的心一沉,立刻跟着小王跑到玉米田,伸手掰下一个玉米穗,轻轻一抖,就有十几粒玉米掉在地上,穗轴上的黑色斑点用指甲一刮,能刮下褐色的粉末。“是病菌!”老周的声音瞬间绷紧,“赶紧通知苏医生,让她过来检测,这要是扩散开,玉米就得全掉在地里!”他一边说一边掏出对讲机,手指因为紧张而有点发抖——蜡熟期的落粒一旦和病菌沾边,后果不堪设想。
林墨和老郑在麦田边调试“防落粒收割机”时,太阳已经晒得人头晕。这台收割机是老郑花了三天三夜改装的,在普通收割机的割台前方加了一层“吸粒网”,能把收割时脱落的籽粒吸进收集箱;割台下方还装了“扫粒板”,能把掉在地上的麦粒扫起来,减少损失。“你看这吸粒网的孔径,刚好0.5厘米,能吸住麦粒,又不会吸进杂草。”老郑指着割台上的金属网,眼里满是骄傲,“昨天测试的时候,一亩地的落粒损失从15斤降到了3斤,比人工收割强太多了!”他说着,启动收割机的测试模式,吸粒网开始转动,旁边地上的麦粒被吸得“嗖嗖”作响,全进了收集箱。
小李蹲在旁边,手里拿着“烘干设备控制器”,正在调试温度参数。“郑工,烘干设备的温度定在45℃行不行?太高了怕把麦粒烘糊,太低了又烘不干。”他抬头问,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流进衣领里,后背的衣服已经湿透了。老郑走过去,拍了拍烘干设备的外壳:“就定45℃,烘干时间设成8小时,每小时翻一次料,保证麦粒的含水量刚好降到13%——这个湿度最适合储存,不会发霉也不会发芽。”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昨天调试时发现翻料板有点卡,我已经换了新的轴承,现在运转得很顺。”
苏晚晴的配药点设在晒场旁边的树荫下,铁皮桶里装着三种不同的药剂:淡褐色的是防落粒剂,绿色的是杀菌药,透明的是防腐液。陈阳正按照配方,把羧甲基纤维素钠和硼酸倒进第一个铁皮桶里,比例是5:1,再加入清水搅拌——这是防落粒剂的核心成分,能在颖壳表面形成一层薄膜,增强颖壳和穗轴的黏结力。“苏姐,这桶防落粒剂能喷5亩小麦田,已经搅拌半小时了,没有沉淀。”陈阳擦了擦脸上的汗,用木棍挑起一点药剂,能拉出细细的丝——这说明浓度刚好。苏晚晴手里拿着一个装着黑色粉末的袋子,正往绿色的杀菌药里倒:“这是多菌灵,加进去能杀死穗轴上的病菌,防止病菌继续破坏黏结组织。”她的手上沾了不少药剂粉末,却没顾上擦——现在每一分钟都在和落粒抢时间,晚喷一分钟,就可能多掉一斤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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