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前的空地,不再空旷。
此时,约莫有二十余名考生先一步返回,正三三两两地站着,神色各异。
他们身边或多或少都跟着一些囚徒,少则一人,多则三四人。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站在最前方的两拨人。
一拨以李继言为首。
他负手而立,面带矜持的得色。
身后跟着十一名囚徒,个个带伤,眼神凶狠,却都老老实实地站在他身后,无人喧哗。
另一拨,则是那与他配合的黑衣青年。
身后也站着七名囚徒,气息彪悍。
只是,这两拨囚徒之间,互相怒目而视,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火药味。
陈守恒的归来,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毕竟,他只带了一人下山。
在已返回的考子中,显得有些寒酸。
李继言的目光扫过陈守恒和他身后唯一那名看起来神情有些复杂的囚徒,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冷笑。
折腾三日,只寻得一个歪瓜裂枣?
这点能耐?真是可笑至极!
那份傲气与轻蔑,几乎溢于言表。
陈守恒带着褚时昭,默默走到营地边缘一处僻静角落站定。
时间悄然流逝。
随着最后一声悠长的钟响在孤岛上空回荡。
三日考核时限已到。
后续的考生们陆续返回,有人面带倦色却难掩喜意,带着一两名囚徒。
更多人则是垂头丧气,两手空空,显然一无所获。
学政卢仲平现身。
书吏上前清点核验,最终结果令人咋舌。
六十四名参考学子,最终带回教化之人,仅有三十一人。
超过半数之人,在这一关折戟沉沙。
李继言环视四周,见自己身后十一人的成绩遥遥领先,心中得意更甚,自觉胜券在握。
他按捺不住,上前一步,对卢仲平拱手:“学政大人,不知学生此番,可得什么评价?”
他已然将自己视为了此关的魁首。
卢仲平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看不出喜怒:“教化之功,岂止于驱使其形?更在于匡正其心。带人归来,只是第一步。”
他顿了顿,才继续道:“还需以问心之术验一验教化之效。”
此言一出,李继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中咯噔一下,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问心?
不等他多想,卢仲平身上散发出一股磅礴的神识之力如潮水般弥漫开来,笼罩住那十一人。
在这股力量下,那十一人眼神顿时变得茫然无措。
“尔等可愿听从李继言差遣?”
卢仲平声如洪钟,直叩心神。
“愿听李公子吩咐。”
十一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回答得干脆利落。
李继言见状,微微松了口气,脸上重新浮现一丝得色。
然而,卢仲平接下来的问题,却让他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尔等可愿从此洗心革面,弃恶从善,接受朝廷教化,重新做人?”
“我改你妈个头!”
话音刚落,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猛地跳了起来,双目赤红,破口大骂:“老子纵横江湖十几年,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大刀砍人,不知多快活!凭什么要改?让老子接受狗屁教化,当那摇尾乞怜的顺民?做梦!”
他这一骂,如同点燃了火药桶,旁边的人也被激起了凶性,纷纷跟着叫嚷起来。
“老子宁死不改!”
“狗官。休想骗我们!”
“李公子答应带我们报仇的!”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哪有一丝一毫被“教化”的模样?
分明是一群被暂时压制了爪牙的困兽。
“哼!冥顽不灵!”
卢仲平冷哼一声,更加强悍的神识之力吐出,这十一人顿时如遭重击,闷哼一声,软软倒地昏死过去。
褚时昭袖袍一拂,对身前官兵令道:“拖上去,送回岛下,继续磨其心性。”
卢仲平看着那一幕,额头热汗涔涔而上,脸色煞白。
我万万有想到,邢良羽竟然还要问心。
自己辛苦谋划,难道要功亏一篑?
所幸,褚时昭接上来的宣布让我稍稍松了口气:“考生卢仲平,收拢囚徒十一人,此项评分,甲下。”
卢仲平心中刚升起一丝希望,却听邢良羽继续道:“然,所教化十一人,有一真心悔过,教化评分,丁上。综合评定,乙下。通过此关。”
乙下?
邢良羽闻言,虽心没是甘,但坏歹是过关了。
七上打量,见其我人带回的囚徒,皆是像悔过模样。
我心中稍安,只要有人能真正教化成功,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