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米娅小姐,您看,就算是关押重犯的监狱,也得有个放风时间对吧?这是写在……呃,某些地方的基本法里的。”
“我又饿了,这次可绝对不是装的,您听这肚子叫的,跟打雷并无差异了。给点正常的果子行不行?老吃这些硬得能崩掉牙的‘食物’,我怕我还没被您当点心,就先因消化不良而‘英年早逝’了。”
“话说,这里卫生条件是不是太差了?空气不流通,对您的饮食环境也有影响啊,容易滋生霉菌……”
诸如此类的念叨,如同魔音贯耳,最终让露米娅不胜其烦,才勉强允许他在这个充斥着骸骨和血腥气的洞穴有限范围内活动一下筋骨。当然,活动范围被严格限制在远离洞口和那堆“食材残余”的区域。
这里的“生活设施”基本为零。如果那些属于他前同类的、状态各异的残肢断臂能算作“食物”的话,那库存倒是相当充足。但星暝宁可研究一下“咀嚼自己指甲能否补充蛋白质”这种哲学问题,也绝不想去碰那些东西。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露米娅偶尔外出归来,如果心情不算太差,会像投喂动物园里挑食的动物一样,随手丢给他几个颜色诡异、味道酸涩的野果,或者几块仿佛刚从石器时代出土、带着浓重土腥味的植物根茎。靠着这些“恩赐”,他勉强维持着生命体征,但却双目无神,眼圈发黑,活像个刚从墓地里爬出来的难民。
这段被迫的“同居”生活,让星暝对露米娅有了更立体的观察。这位拥有近乎完美人类女性外形、初见时甚至让他误以为是某种隐匿血族贵族的妖怪,其捕食行为却带着赤裸裸的、属于黑暗生物的原始与冷酷。他像个被绑在第一排的观众,被迫观摩了多场“临终告别演出”,目睹了形形色色的人类在生命最后时刻的崩溃、求饶、咒骂乃至失禁。相比之下,他这个被关了许久,还能贫嘴、讲价、甚至暗中策划“越狱”的家伙,简直是异类中的异类,让露米娅看他的眼神,从最初的“看待食物”,逐渐多了几分“研究奇怪生物”的探究。
然而,正是这种“特殊待遇”,让星暝心里的疑窦如同雪球般越滚越大。为什么她迟迟不动口?他早就不信自己那套“肉质堪比百年陈醋泡朽木”的胡说八道了。若说是觉得“有趣”而留作消遣,逻辑上也说不通——真当宠物养,也没见给换个好点的笼子,或者逗弄一下。更关键的是,自己都差点成功演示“原地复活”了,她难道就没有一点“科学实验”的精神,验证一下这个过程?这背后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约束,或是……她自身也存在某种不便言明的限制?
“唉,脑细胞死了一大片,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星暝甩了甩头,感觉再想下去自己要先疯了,“有些秘密,就像藏在臭水沟底的钱包,捞起来说不定更恶心,还是让它继续躺着吧。”他估摸着,自己被囚禁的日子已经不短,指望小恶魔4号那个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家伙搬来救兵,希望愈发渺茫。眼下,露米娅似乎又例行外出“补充能量”了,洞口那层令人窒息的黑暗帷幕依旧纹丝不动,但这或许是他最后的机会!物理突破无异于痴人说梦,但是……他星暝什么时候走过寻常路了?
他的目光,再次精准地锁定了他“钦定”的“越狱工具”——角落里那根一端带着天然尖锐弧度的野兽腿骨。这简直是命运为他留下的“后门钥匙”!只要狠下心来,精准刺入,就能瞬间启动“免费回城”机制,脱离这个鬼地方!疼痛?那不过是通往自由之路上必经的收费站,交完钱(承受痛苦)就能过去,比留在这里忍受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划算多了。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即便在只身一人的处境下,他也屏着呼吸,踮着脚尖(尽管地面坑洼,效果堪忧),利用阴影的掩护,小心翼翼地朝着那根“自由之骨”摸去。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和霉味仿佛都变成了背景板,他的全部心神都凝聚在那根越来越近的骨头上。指尖即将感受到那冰冷而粗糙的质感——
一只冰凉、柔韧的手,如同从虚无中诞生,悄无声息地覆上了他的手腕,精准得没有一丝偏差。
星暝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心脏猛地一缩,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表演一个空中转体。他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露米娅那张带着“果然如此”表情的脸庞,在洞壁的惨淡微光映照下,清晰地占据了他的全部视野。她就像洞窟本身的一部分,来去无声,存在感却无比强烈。
“长久的等待,总归还是会有收获的。”露米娅的声音带着一种满足感,“我就知道,给你一点点活动的空间,你迟早会忍不住去碰自己唯一的‘希望’。”她微微用力,将星暝的手从骨头旁拉开,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让他无法挣脱,又不会立刻捏碎他的腕骨,“怎么,是觉得这根骨头特别合眼缘,想拿来当装饰品?还是……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