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暝赶紧补充,试图削弱对方担心的可能性,同时继续贬低自己的价值:“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您的顾虑是正确的,但或许遗漏了一个问题——”他深吸一口气,“魔界为什么会为了我这么一个被诅咒的、来历不明的‘外人’,大动干戈地派遣援军?如果是他们本身的居民,比如这位小恶魔,遇到危险,或许还能激起一些同族的情谊,但我一个外人……恐怕没那么大面子,不值得魔界兴师动众。”他继续道,“另外,我想,一个像她这样低级的、普通的、连颗糖都保不住的小恶魔,应该也没有足以动摇魔界大人物意志的决心与实力吧?放她走,对您毫无损失,却能避免一个潜在的、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麻烦。而留下我,您却能获得一个长期的、有趣的……呃,‘观察对象’?”
露米娅听着他一套套的、如同迷宫般绕来绕去的说辞,觉得脑袋有点晕,烦躁地挥了挥手,像是要驱散这些讨厌的逻辑:“好了好了,烦死了!说不过你!”她确实考虑了一下,觉得为了吃个饭惹上魔界可能存在的麻烦确实不太划算,而且眼前这个“不死”的人类似乎更有趣,更能满足她……某种超越了口腹之欲的、更深层次的好奇心和解闷需求。最终,她似乎被星暝的逻辑(或者说是他坚持不懈的歪理)说服了,不情不愿地接受了只留下星暝的提议。
星暝心中刚松了一口气,正想再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却见露米娅似乎因为自己在“辩论”中落了下风而感到有些丢面子,为了找回强者的场子,她突然上前一步,抬手在他颈后不轻不重地一敲。动作快如闪电,根本不容躲避。
“唔!” 星暝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眼前一黑,意识被拖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最后的一个念头是:(……果然,还是物理手段最有效吗……)
……
思绪从那段憋屈又带着几分滑稽的回忆中抽离,星暝再次将注意力拉回到现实——这个阴暗、血腥、充满死亡气息的山洞。他尝试着更加用力地挣扎了一下,绳子纹丝不动,反而勒得更紧了,疼得他龇牙咧嘴。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自山洞外由远及近传来。那脚步声带着某种独特的韵律,仿佛踩在人的心尖上。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山洞内部忽然亮了起来。并非是火炬跳跃的火焰或油灯昏黄的光晕,而是一种更诡异的、仿佛从洞壁本身渗透出来的、带着澹澹血色的微光。这光芒并不温暖,反而让洞内的景象变得更加清晰,也更加恐怖。光芒照亮了山洞的全貌——比他从黑暗中感知的要大一些,洞壁怪石嶙峋,如同狰狞的兽牙。地上散落着大量惨白的、形状各异的东西。星暝定睛一看,那是各种生物的骨骸,从小型动物的到大型鹿类的,其中不乏一些明显属于人类的头骨和断裂的肢骨,有些上面还带着干涸发黑的血迹和清晰的齿痕,甚至能看到一些被啃食过的痕迹。这里简直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骸骨洞穴,是露米娅的“餐厅”和“储藏室”。
露米娅的身影出现在洞口,背对着外面稍微明亮一些的天光,走了进来,仿佛黑暗本身就是她的一部分。她看着星暝有些发白的脸色和下意识避开那些骨骸的目光,似乎很满意,故意用轻快得像是在分享秘密的语气说道:“醒了?感觉怎么样?这个房间还不错吧?都是我精心布置的哦~”她走到一堆骨骸旁,用脚尖踢了踢一个人类的头骨,让它咕噜噜地滚到星暝脚边,“说不定……你已经被我吃过一次了哦——”她歪着头,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毕竟,你是不死的嘛,可以反复利用。也许你刚才昏迷的时候,我已经尝过味道了?或许,不止一次呢?”
星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忽略那个滚到脚边的、空洞眼眶对着他的头骨。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思考着该如何编织话术,才能从这个显然以人类为食、且性格难以捉摸的妖怪口中求得生机。他必须找出她的需求点,希望不仅仅是“食物”那么简单。
露米娅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走到他面前蹲下,赤瞳直视着他,如同盯上猎物的毒蛇。她开口道,语气带着戏谑:“让我猜猜……你现在是不是正在脑子里拼命地想,该用什么样的借口,什么样的花言巧语,才能让我不立刻对你动手呢?就像刚才在树林里那样?”
星暝脸上挤出一个有些勉强的、带着讨好的笑容,大脑CPU都快烧干了:“这个……其实我想说的是,我的肉真的很难吃!又酸又涩,还带着一股……一股诅咒的怪味!就像放了一千年的陈醋泡过的木头,又硬又柴!真的!我以前自己不小心割伤尝过,那味道……糟透了,简直令人终生难忘!吃了我,您可能会拉肚子,甚至影响您未来一周的食欲!” 他开始不遗余力地抹黑自己,毕竟被生吞活剥绝不会是什么有趣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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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米娅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金色的长发随之晃动:“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