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诺克氏族?”星暝目光一凝,脑中迅速调阅着关于这个氏族的信息。他对血族内部各大派系的历史与现状都下过一番功夫研究,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是他一贯的行事准则。在血族古老而隐晦的传说中,始祖该隐在犯下原罪、被流放之后,曾在一座名为乌巴尔的城市定居,而当时的统治者正是名为伊诺克的国王。该隐身上所携带的、源自诅咒的力量与不朽的生命,让当地人在恐惧与惊奇之余,转而开始崇拜他,伊诺克国王甚至因此自愿(或被胁迫?反正星暝是这么揣测的)让出了王位。虽然具体过程已湮没在时光长河中不可详考,但普遍认为,伊诺克很可能接受了该隐的“初拥”,成为了血族中地位极为尊崇、力量也深不可测的第二代始祖之一。
这样一个古老且通常眼高于顶的氏族,为何会突然造访偏安一隅、地理位置隐蔽且近期一直刻意保持低调的斯卡雷特家族残余势力?斯卡雷特与他们历史上并无密切往来,甚至可以说几乎没什么交集。
星暝的大脑如同最精密的仪器般飞速运转,瞬间就理清了其中最有可能的关窍。这恐怕又是那位弗拉德·采佩什大公,或者说,是他体内苏醒的那个名为“该隐”的古老意志,玩弄的又一个驱狼吞虎的阴谋。很可能是他用某种方式,将斯卡雷特如今“实力大损”、“内部空虚”且藏身于此的消息,巧妙地透露给了伊诺克氏族,利用他们贪婪的本性和对“遗产”的觊觎,来试探甚至直接消耗斯卡雷特残余的力量。无论双方谁胜谁负,或是两败俱伤,那个隐藏在幕后的真祖都能坐收渔翁之利,不费吹灰之力地削弱潜在对手。否则,实在无法解释伊诺克氏族为何会如此精准地找上门来。这也从侧面印证了一点——真祖的眼线,或者说他对全局的掌控力,从未真正离开过红魔馆,他们始终处于被监视之下。
想通了这一点,一个“借力打力”、“祸水东引”的计划瞬间在星暝脑中清晰成形。他立刻前去与伊莉雅商议。在装饰着血色玫瑰浮雕的静谧书房里,伊莉雅听完星暝条理清晰的分析,纤细的眉宇间掠过一丝深深的忧色。
“这样做太冒险了,”她轻声说,指尖划过桌面,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了些,“如果被对方识破,或者激怒了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大小姐请放心,”星暝恭敬地行礼,语气却带着一种浑然自成的沉稳,“我自有分寸,会把握好其中的尺度。况且,在目前敌强我弱、强敌环伺的局势下,这或许是能最大程度保护斯卡雷特家族利益、避免直接冲突的最佳策略了。有时候,一件危险的‘外衣’,也能成为最有效的护身符。”
最终,伊莉雅还是选择相信他的判断,只是眼中依旧盛满了担忧,再三叮嘱道:“一切小心为上。如果情况不对,立刻启动最高防御措施。”
得到首肯后,星暝仔细整理了一下并无一丝褶皱的衣襟,主动走向红魔馆那扇沉重、镶嵌着复杂金属花纹、气势恢宏的大门。门外,正站着三位衣着华丽、气息古老而深沉的血族,他们的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傲慢与毫不掩饰的审视意味。为首者是一位面容威严的,刻意保持在中年形象的血族,身披一件绣着繁复金色纹路的黑色天鹅绒斗篷,手中把玩着一枚闪烁着幽光的红宝石戒指。
看到出来迎接的竟然是一个身上感知不到任何血族气息、能量波动微弱得如同普通人类的星暝,他们脸上都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诧异与浓浓的疑惑,仿佛在怀疑自己是否找错了地方。
星暝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脸上那精彩纷呈的表情变化,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受宠若惊”意味的职业化微笑,优雅地行了一礼,用清晰而平稳的语调说道:“尊贵的伊诺克氏族的各位阁下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本人星暝,忝为此地管家,谨代表弗拉德·采佩什大公,在此恭迎诸位的造访。”他刻意顿了顿,敏锐地捕捉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疑与愕然,才继续从容不迫、字句清晰地解释道,“虽然大公本人此刻因某些紧要事务缠身,未能亲自前来迎接尊贵的客人,心中深感遗憾,但他曾特意嘱咐我,务必以最高规格招待好各位远道而来的贵客,绝不能有丝毫怠慢……”
“采佩什?!这里不是斯……”其中那个眉宇间带着几分急躁的血族忍不住脱口而出,他话未说完,就被身旁那位一直保持沉默、眼神锐利的长者用一道严厉如冰的目光制止了,但那一瞬间的失言和脸上未能及时掩饰的错愕,已经足够让星暝确认自己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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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暝脸上的笑容不变,仿佛早已料到对方会有此反应:“斯卡雷特?哦,您是指那个曾经盘踞在此地附近的、古老的家族吗?”他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惋惜,“很遗憾,据我所知,他们已经成为历史的尘埃了,实在令人扼腕叹息。”他既未直接承认此地与斯卡雷特的关系,也未完全否认,而是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