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狐对周围月兔那如同惊弓之鸟般的反应视若无睹,她悬浮在半空,金色的长发在真空中如同拥有生命般自行飘动,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她那冰冷而空灵的声音,蕴含着穿透灵魂、冻结思维的纯粹恨意与坚定意志,连同着她恐怖的攻击,清晰地响彻在静海的每一个角落:
“无论重复千万次!无论跨越多少劫波!此身此恨,早已被纯化至无瑕无垢!不共戴天之敌——嫦娥啊!睁开你那虚伪的眼睛,好好看着!看着月之民这愚蠢而徒劳的挣扎,如何在你眼前彻底崩坏!今日,此刻,便是尔等绵延数千年的虚妄计策,与汝之性命一同——迎来终焉断绝之时!”
这宣言如同最终审判的钟声,带着湮灭一切的决绝,瞬间压过了战场上所有的喧嚣。原本还在负隅顽抗、甚至准备发起自杀式冲锋的妖怪残军,也被这突如其来闯入的纯狐那如同降世神魔般的恐怖威势惊呆了,一时间竟忘了自身的处境。
八云紫勉强支撑着身体,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降临的纯狐,以及……被她那纯粹力量小心翼翼保护在身后、正试图缩起脖子、努力降低自身存在感的那个银发身影——星暝?!
“那、那个家伙……他怎么会在那里?!”
紫的心情在这一刻复杂到了极点。震惊于星暝的“死而复生”和以这种方式出现,困惑于他何时与这位似乎连月之都都忌惮的人物有了交集,更有一丝绝处逢生的悸动,以及……看到他虽然脸色有些发白但确实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时,那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巨大安心与想要狠狠揍他一顿的冲动。这个混蛋!失踪了这么久,音讯全无,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结果居然在这种时候,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出现在这种要命的地方!还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
绵月丰姬和绵月依姬的脸色也变得无比凝重。纯狐的再次来袭,而且是在她们即将彻底剿灭地面入侵者的关键时刻,完全打乱了她们的所有计划和部署。
“纯狐小姐!”丰姬强压下心中的震动,上前一步,试图稳住局势,脸上努力维持着月之公主的优雅与从容,但声音中还是不免带上了一丝紧绷,“阔别不久,不知您此番驾临,有何指教?若月都有何怠慢之处,我们或许可以……”
“指教谈不上。”纯狐平静地打断了她,目光甚至没有真正落在丰姬身上,依旧遥望着月之都深处,仿佛在搜寻着那个让她恨意凝聚的身影,“我与嫦娥之间,是唯有彻底了断方能终结的因果,与月都无关,与尔等亦无关。若不想被卷入,便让开道路。”
“阁下未免太过霸道!”依姬伤势并不轻,但她的骄傲和职责却不允许她退缩。她上前一步,尽管佩剑已断,但她挺直脊梁,凌厉的目光直视纯狐,“月之都乃清净神圣之地,岂容你一再侵扰!上次让你离去,非是月都无力阻拦!今日你若要硬闯,便先过我这一关!”
纯狐终于将目光转向依姬,那眼神平静无比,却带着一种俯瞰微尘般的漠然:“哦?看来,你们是决意要阻拦我了?”
丰姬心中暗叹,知道事已至此,任何缓和之语都已无用。她上前与依姬并肩而立,神情肃穆,沉声道:“守护月之都,乃我等职责所在。纯狐小姐,若您执意要在月都境内掀起波澜,我们也只好……尽力周旋了。”
随着她的话语,两位月之公主的身上同时绽放出强大的气势,月光的清辉与凛然的神威交织在一起,虽然面对纯狐那深不可测的威压显得有些勉强,但那份守护家园的决心却坚如磐石。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而此刻,星暝正努力在心里默念着“我是背景,我是空气,谁都看不见我……”。然而,一道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带着刺骨寒意和某种难以言喻情绪的目光,已经穿透了空间的阻隔,牢牢锁定了他。
只见八云紫不知何时,已经利用隙间移动,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离他不远的一处月岩之后。她脸色苍白,衣服上沾染着斑驳的血迹与尘土,气息萎靡不振,显然伤势不轻,但那双眼睛却燃烧着复杂的火焰,死死地盯着星暝。
她看着星暝,第一句话不是劫后余生的感慨,不是久别重逢的问候,而是带着一种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混合着愤怒、委屈、庆幸和无比恼火的语气,幽幽地传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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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玩——失——踪——玩——上——瘾——的——混——蛋——还知道回来啊?!”
星暝浑身一僵,感觉后颈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他干笑着,极其缓慢地转过头,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试图蒙混过关:“呃……这位美丽又优雅的妖怪贤者大人,您……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只是一个不小心路过的、无比无辜的、被前辈带来见见世面的普通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