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感觉到了。非同寻常的‘场’……并非简单的怨念或妖气聚集,更像是一种……涉及生命本质的、被扭曲了的领域。妖忌,跟紧我,绝对不要离开我身边三步之外,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可能潜藏着我们无法理解的危险。”她语气加重,带着不容反驳的、属于母亲的严厉与担忧,“如果待会情况有任何不对,我让你跑,你必须立刻、头也不回地以最快速度离开这里,朝着我们来时方向,去找那间我们借宿过的山间小寺暂避,绝对不许回头!明白吗?”
妖忌抿了抿嘴唇,小手更加用力地攥紧了短刀的柄,指节有些发白,他似乎想反驳,想说自己早已不是完全需要保护的小孩子,也可以帮上忙,也可以战斗,但在母亲那混合着深切担忧与孤注一掷般决绝的目光注视下,他最终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发闷,却异常坚定:“……是,母亲大人。您……请千万、千万小心。妖忌……会保护好自己,不让您分心。”
就在他们二人调整呼吸,将状态提升至巅峰,准备进一步探查这寂静得可怕的院落,甚至妖灵已经将手稳稳按在白楼剑上,体内力量开始缓缓流转,打算直接以气机感应、呼唤宅院主人出来交涉时,一个身影悄然无声地、如同从阴影中浮出水面般,出现在已然有些歪斜的宅院大门内侧。
那是一位身着素雅淡蓝色樱花纹和服的少女,她拥有着一头如同初春最娇嫩八重樱般柔美绚烂的短发,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剔透,仿佛上好的羊脂玉。她的容颜美丽得近乎不真实,超越了凡俗画笔所能描绘的极限,但脸色却泛着一种缺乏血色的苍白,眉眼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深切的疲惫与忧虑,如同终日不见阳光的深谷幽兰。然而,即便如此,她依旧保持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与高洁气度,只是那双淡粉色的、如同琉璃般清澈的眼眸中,此刻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想要急切阻止什么的焦灼与哀伤。
“请……请止步。”幽幽子轻声开口,“这里……真的不是二位该来的地方。请尽快离开吧,趁现在还来得及……为了你们自身的安全着想,请不要再前进了。”
魂魄妖灵打量着幽幽子,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与愕然。她本以为盘踞在这种凶地、制造了诸多恐怖传闻、被世人视为妖魔的,会是何等狰狞扭曲、怨气冲天、面目可憎的妖物或恶灵,却没料到出现在眼前的,竟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柔弱、美丽、空灵得不食人间烟火,甚至带着几分神性的少女。但是,她敏锐的灵觉能清晰地感知到,对方身上萦绕的那种与周围死寂环境浑然一体、仿佛她即是这片土地化身的非人静谧感,以及那潜藏在极致美丽与温柔表象之下、令人灵魂深处都隐隐感到战栗、关乎生命最终归宿的、冰冷而绝对的死亡气息。
“在下魂魄妖灵,乃是一名修行中的剑士。”妖灵上前一步,礼节周全地微微颔首,姿态不卑不亢,但眼神依旧清澈而坚定,如同未经雕琢的水晶,没有丝毫退缩与迷茫,“听闻此地有异象频生,滋扰地方安宁,特来查探。阁下……想必便是此间主人,西行寺幽幽子小姐?”她顿了顿,目光越过幽幽子单薄的肩头,落在远处那棵巨大的、仿佛在无声燃烧着生命与死亡的樱树上,语气带着探究,“还请阁下如实相告,外界关于‘西行妖’与……阁下您本身的诸多传闻,究竟是何缘由?若有无辜者因之受害,在下既遇此事,便无法坐视不理,当尽力寻求解决之道。”
幽幽子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真诚的、近乎哀恳的神色,声音愈发轻柔:“那些传闻……大多并非空穴来风,甚至……可能比流传的更为……可怕。正因如此,我才更不能让二位无辜之人涉足此等险地。那棵树……以及我自身,都蕴含着远超你们想象的、无法预测与控制的危险。请相信我,立刻离开这里,不要再靠近了,这不仅仅是为了你们宝贵的生命,也是为了……让我这颗早已不堪重负的心,能稍微得到一丝安宁。”
魂魄妖灵这些年来一直心无旁骛地刻苦磨炼剑艺,四处游历,斩妖除魔,虽然性格在某些方面显得单纯直接,思考方式有时近乎一根筋,但对自己的实力、直觉与心中秉持的“道义”有着绝对的自信,内心更是如她所修炼的剑道一般笔直坚定,自然不会因为对方几句听起来像是劝诫(或者说警告)的话就轻易放弃。更何况,她敏锐的直觉与半灵的纯净感知告诉她,眼前的少女并非心怀恶意的邪祟,这份看似矛盾的认知,反而更坚定了她要弄清真相、从根本上解决祸端、或许还能“拯救”这位被困于命运的少女的决心。她觉得自己有责任,也有能力去面对和处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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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幽幽子小姐,在下无法仅凭阁下的一面之词便就此退缩。”妖灵的语气依旧保持着礼貌,却带着剑刃般不容置疑的坚定,她甚至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显得更加英姿飒爽,“若此地果真如阁下所言般危险,那更应设法寻得解决之道,厘清缘由,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