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没事吧?我听到这边有动静!”红美铃如同一团跃动的火焰,急匆匆地拨开灌木冲了过来,脸上写满了担忧。当她看到星暝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对面还站着一位从未见过的、气质非凡的金发女性时,不由得愣住了,下意识地摆出了一个略带戒备的姿势。
就在气氛有些微妙的时刻,纯狐的目光从星暝身上移开,落到了美铃脸上,那面容上竟又浮现出一丝极淡的、却比刚才更真切些的笑意:“不必紧张,红发的姑娘。我并无恶意。只是月夜漫步,恰逢其会,与这位……星君,闲聊几句。”
“星……星君?”美铃眨巴着眼睛,疑惑地看了看纯狐,又看了看自家师傅,显然没太搞懂这个称呼的含义,但对方似乎没有敌意,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许。
星暝见纯狐确实不像要立刻动手的样子,而且美铃也过来了,心中稍定。他干咳一声,试图打破这有些尴尬的局面:“那个……纯狐小姐是吧?相逢即是有缘,如不嫌弃,我们那边生了火,有刚烤好的鱼,虽是山野粗食,也能勉强果腹……”他这话一半是客套,另一半也是存了试探之心,想看看这位神秘存在对“俗物”的态度。
出乎意料的是,纯狐竟然微微颔首:“也好。月色清朗,有人相伴,总好过独自对影。”她答应得十分自然,仿佛本就该如此。
于是,片刻之后,河滩边的篝火旁,气氛变得有些奇异。星暝和美铃坐在一边,纯狐独自坐在对面,三人中间是串在树枝上、烤得滋滋冒油、香气四溢的野鱼。当然,对于这几条不幸成了晚餐的鱼来说,这场景恐怕就谈不上“美好”了。
美铃起初还有些拘谨,但烤鱼的诱惑力实在太大,她很快就把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食物上,吃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发出满足的叹息,完全忘了身边还坐着一位来历不明的高深人物。
星暝则没她那么心大,他一边小口吃着鱼,一边暗中观察着纯狐。只见对方只是象征性地尝了一小口鱼肉,便不再动,而是静静地望着跳跃的火焰,金色的长发在火光映照下流淌着温暖的光泽,眼神却仿佛穿透了火焰,望向了极其遥远的过去。
“纯狐小姐……似乎远非当世之人?”星暝斟酌着词句,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那股古老而纯粹的气息,试图撬出更多对方的信息。
纯狐缓缓抬过头,目光落在星暝身上,并没有否认:“岁月于我,已无太多意义。自上古唐尧、虞舜之时代绵延至今,见证过沧海桑田,也经历过……诸多憾事。”
星暝心中一震。若她所言非虚,在某种意义上,他们或许真的能算是“同时代”的存在。他不由得更加警惕——活得越久的存在,往往意味着越强大的力量和越难以揣测的心思。
“说起来,” 美铃咽下嘴里的鱼肉,好奇地看向纯狐,“纯狐……嗯,姐姐?听我师傅说,你刚才一个人在山坡上,也是在看着月亮吧?为什么呀?跟我师傅一样,月亮上有什么好看的吗?” 她心思单纯,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纯狐抬起眼,望向天边那轮仿佛近在咫尺的皎洁明月,原本平和的气息似乎沉淀了下去,多了一丝冰冷的重量。她沉默了几息,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却仿佛蕴含着冻结万载的寒冰:“月亮上……有一位我的不共戴天之敌。”
她的话语很轻,却让篝火旁的空气瞬间凝滞了几分:“那是我永远也无法原谅的存在。” 纯狐的视线没有离开月亮,仿佛能穿透那清冷的光辉,直视其上的某个人影,“为了向她复仇,为了清算那永世无法消弭的怨恨……即便要将那整颗月球付之一炬,我也在所不惜。”
星暝心中猛地一凛。这句话从纯狐口中说出来,没有丝毫激昂的情绪,平静得像是念台词,但正是这种平静,反而让人更能感受到其下蕴含的、历经漫长岁月都未曾磨灭半分、甚至愈发沉淀的决绝恨意。他毫不怀疑,如果没有人阻止她,她是真的会这么做。这位的气质和话语,都透着一股源自上古时代的、令人心悸的偏执与强大。
美铃似乎被这沉重的氛围吓到了,缩了缩脖子,小声说:“整、整个月亮都烧掉啊……那也太厉害了吧……” 她不太能理解这种程度的仇恨,只觉得对方的气势一下子变得好可怕。
纯狐收回望向月亮的目光,那股冰冷的压迫感也随之消散,她转而看向星暝,脸上又恢复了那温和的神情,甚至带着一丝关切:“那么,星君你呢?为何也时常望月?莫非……月亮上,也有你的故人?” 她的语气很轻柔,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然而,星暝的后背瞬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起来。这个问题看似随意,实则凶险万分!对方对月亮抱有如此深刻的敌意,如果自己回答月亮上有朋友(比如辉夜和师匠,虽然她们严格来说不算月亮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