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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影背对着他,身姿挺拔,静静地面对着天边那轮巨大而明亮的满月,银色的月光如同轻纱般笼罩在其身上,勾勒出一种孤寂而神秘的轮廓。夜风吹拂,似乎能隐约看到那人金色的发丝在月光下微微飘动。
星暝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这荒山野岭,月圆之夜,独自一人出现在这种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赶路的樵夫或者猎户。”他暗自思忖,一股久违的、对于“异常”的警惕心瞬间升起,“莫非是山精鬼怪?或者是……某些修炼有成的‘非人’存在?”
尽管他如今身上藏着几张姜子牙出品的、据说关键时刻能发挥奇效的保命符箓作为底牌,身边还有个实力不俗的美铃,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事、坚决不主动招惹麻烦的原则,他还是立刻决定,趁对方还没发现,悄无声息地撤退,回到篝火边上去。
然而,就在他刚刚萌生退意,脚步还未移动之时,山坡上那个仿佛与月光融为一体的身影,似乎若有所觉,极其轻微地、朝着他所在的方向,侧了侧头。
星暝心中叫糟,立刻屏住呼吸,将身体尽可能隐入灌木的阴影中,心中祈祷只是自己多心,对方并没有真正发现自己。
他小心翼翼地、尽可能不发出任何声响地缓缓转身,脚尖轻点地面,打算蹑手蹑脚地溜回河滩。可就在他刚完成转身动作,准备迈出第一步的刹那——那个原本在山坡顶上的人影,竟不知何时,毫无征兆地、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他面前不足五步远的地方!正静静地、用一种带着些许探究和好奇的目光,注视着他!
幸好星暝这么多年不是白活的,无数次生死边缘锻炼出的强大心理素质,让他硬生生压下了几乎脱口而出的惊呼,迅速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他强行按捺住转身就跑的冲动,冷静地抬起眼,仔细打量起这位不速之客。
那是一位身量高挑的女子,拥有一头如同阳光下的麦浪般、带着自然卷曲弧度的金色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在皎洁的月光下流淌着柔和而耀眼的光泽。她头戴黑色的扇形冠冕,身着一袭剪裁利落、风格有些奇特的黑色衣裙,外穿红色无袖围裙,上有黄色九尾狐图案和蓝色图案,看起来既高贵又带着几分疏离。总之,无论是发色还是衣着,都明确地昭示着她“绝非普通人”的身份。
但奇怪的是,星暝并未从对方身上感受到明显的妖气、邪气或者直接的敌意,反而隐隐能察觉到一股极其纯粹、凝练、甚至带着某种古老而浩瀚韵味的“气息”?这种感觉很微妙,不同于他以往接触过的任何存在,仿佛她本身就是某种概念的化身。
就在星暝心中惊疑不定、脑海中快速闪过无数种脱身之策(以及脱身失败后的应急预案)时,那位金发女子开口了,声音清冷而平静,如同山间流淌的泉水,带着一种仿佛穿越了漫长岁月的空灵与淡然:
“你……并非此世寻常之人呢。”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穿一切表象,静静地看着星暝,“我能感觉到,你的身上,充盈着那些月亮上的人最为厌弃的‘污秽’,然而……矛盾的是,你的存在本质,却又似乎被某种力量所锚定,触及了……‘永恒’的边界。”
星暝心中更是大吃一惊,同时也愈发感到不安。这个女人,不仅一眼就看穿了他并非普通人,甚至直接点明了他身为“蓬莱人”最核心的特质——那被月之民视为不洁的“污秽”,以及那悖逆常理的“永恒”!
偏偏在这个要命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美铃略带焦急和担忧的呼唤声:“师傅?你去哪儿了?怎么去了这么久?是掉进河里了吗?还是遇到妖怪了?”
星暝心里暗叫不妙,额角几乎要渗出冷汗。他自己死了或许还能凭借不死之身复活(虽然过程可能很痛苦,而且在这种状态下复活后会不会更糟糕也很难说),可美铃她心思单纯,实力虽然不错,但面对这种深不可测的存在……
那金发女子似乎再次看穿了他的担忧,目光淡淡地掠过正循着声音找过来的美铃,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平静无波,却似乎比刚才少了一丝距离感:“那位……红发的姑娘,是你的弟子吗?”她并没有等待星暝的回答,便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感慨?“你不仅能收容妖族为徒,此刻,亦在真心担忧其安危……看来,是一位心怀宽广之人呢。”
说着,她那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缓缓地绽放出一个清浅的,却又带着一丝奇异温暖的笑容。这笑容瞬间冲淡了她身上那股仿佛与生俱来的疏离感和冰冷气场,让她看起来不再那么遥不可及,反而多了一丝……属于“人”的生气。
“我叫纯狐。”她自我介绍道,名字简洁,却像是带着某种古老的重量,“只是一个……徘徊于过往,无处可归之人。”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星暝身上,那眼神似乎穿透了他的皮囊,看到了更深处的东西,带着一种混合着探究、回忆与一丝淡淡寂寥的复杂情绪。
星暝能感觉到,这位自称纯狐的女子,似乎并没有轻易“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