萃香掏了掏耳朵,似乎没太把这杀气腾腾的名号放在心上,依旧笑嘻嘻的,甚至还打了个小酒嗝:“哦哦,名字挺吓人的嘛,悉皆杀……听起来就像是要把我们都剁成馅一样。不过呢,光会起吓人的名字可不行哦?” 她说着,忽然微微蹙了下眉,极快地、几乎难以察觉地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小腹,一种莫名的、源自身体深处的虚弱感和滞涩感悄然涌现,但旋即被她强大的意志力和乐观(或者说对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所忽略,强行归结为刚才酒喝得有点杂、有点急了,加上之前看赖光打架太兴奋导致。
“哼,肯定是酒劲上来了,有点晕乎乎的,怎么可能会被你这人类几句狠话就吓到。” 她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甩了甩头,试图将那股不适感抛开。
对决,正式开始!
萃香看似依旧醉醺醺、站都站不稳,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自己摔倒。可真动起手来,那娇小的身躯却瞬间爆发出雷霆万钧的速度与力量!只见她身影一晃,原地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几乎难以捕捉的残影,真身已瞬间贴近了渡边纲!渡边纲瞳孔骤然收缩,完全没料到对方在看似醉态可掬下竟能隐藏如此恐怖的速度,几乎是凭借千锤百炼的战斗本能和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直觉,在间不容发之际向后撤步,同时,“髭切”已然如同拥有生命般自动出鞘,带着一道凄冷刺骨的弧光,向后反手斩去!这一刀并非盲目挥砍,而是精准地指向他感知中威胁最大的方向!
令他意外的是,萃香面对这凌厉的反击,竟不闪不避,嘴角甚至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似乎打算用她那看似纤细脆弱的身体硬接这足以斩断铁甲的一刀!纲心中警铃大作,电光火石间觉得这绝非正常应对,刀势在空中极其微妙地一扭,变斩为格,刀身横置,堪堪架住萃香那看似软绵绵、随性挥出、实则内部蕴含着崩山裂石般恐怖巨力、直捣他腹胸要害而来的一拳!
“砰——!!” 拳刀结结实实地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却不是清脆的金铁交鸣,而是一声沉闷的巨响!渡边纲只觉一股排山倒海、沛莫能御的恐怖力量从刀身传来,如同被高速奔跑的巨象正面撞上,整条持刀的右臂瞬间酸麻刺痛,气血剧烈翻涌,脚下更是“蹬蹬蹬”连退七八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脚印,才勉强卸去力道,稳住身形,胸口一阵发闷,心中骇然至极。这鬼王的力量,果然远超常理,名不虚传!
“嘿!怎么又躲开了?不敢硬碰硬吗?” 萃香收回拳头,不满地撇了撇嘴,似乎对渡边纲临时变招有些扫兴。她随即扭头看向场边看得津津有味的星熊勇仪和一脸紧张的金时,故意大声问道,像是在寻求认同:“喂!勇仪!金发小子!你们评评理!要是我就这么堂堂正正、不闪不避地朝你们来上一拳,你们会像他这样躲开吗?”
金时想都没想,梗着脖子,凭着一股天生的莽直之气大声回答:“当然不会躲!是男子汉就该正面接……” 话说到一半,他猛地意识到这好像是在拆自己人渡边纲的台,连忙改口,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小了下去,带着点讪讪,“……呃,那个……可能会……看情况稍微闪一下下?要是力气特别大的话……”
他这前后矛盾的话,顿时引得勇仪和周围不少密切关注战局的鬼族哄笑起来,原本紧张的气氛一时显得有些滑稽和松动。勇仪一边拍着大腿笑,一边却也感到一阵莫名的胸闷气短,仿佛周围的空气变得粘稠沉重了许多。她烦躁地甩了甩她那头耀眼的黄色长发,抱怨道:“怎么回事……感觉有点闷得慌,喘气都不顺畅了……” 说着,又像是下意识地寻求慰藉,伸手拿过那个仿佛喝不完的“神便鬼毒酒”陶罐,给自己面前那巨大的酒杯又倒了个满杯,仰头“咕咚咕咚”地灌下,仿佛那醇厚的酒液能驱散这莫名的不适。其他鬼族见状,也有样学样,纷纷继续畅饮那仿佛无穷无尽的美酒,就连矜羯罗和一直沉默不语、仿佛置身事外的茨木华扇,也默默地给自己面前的杯盏斟满。
然而,华扇的状况似乎格外不对劲。她始终低垂着头,左手紧紧握着右臂的肩膀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严重发白,几乎要嵌入衣物之下。额角不断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原本红润的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右臂传来的、如同万千毒虫同时啃噬骨髓又夹杂着筋腱撕裂般的剧痛,一阵猛过一阵,让她几乎无法保持坐姿,身体微微佝偻着。她只能借助酒精来暂时麻痹那越来越难以忍受的痛苦,可越是饮酒,那不适感反而像是被浇了油的火焰,愈发炽烈清晰地灼烧着她的神经,让她如坐针毡,度秒如年。她强忍着没有发出一丝痛哼,但那微微颤抖的肩头和紧握到泛白的指关节,却瞒不过细心观察之人。
场中,伊吹萃香忽然感到一阵强烈到几乎无法抗拒的、想要喝酒的冲动,尤其是想喝那“神便鬼毒酒”。那奇异而醇厚的香气仿佛在她鼻尖疯狂缭绕,勾得她心里痒痒的,口水都不自觉地加速分泌,像是犯了某种瘾头一样。
“奇怪……怎么突然这么想喝……比刚才还想……” 她用力甩了甩头,决定不能再玩下去了,必须速战速决,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