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今天该是他在博丽神社享受清闲的又一个普通日子,或许帮星焰整理一下被那场突如其来的怪风吹倒的,搭起来的木塔,或是陪玄爷晒晒太阳——那老乌龟最近总是抱怨背壳痒痒。再不然,就是躲着莫名燃起热情的留琴那些关于“科学原理”和“牛顿定律”的长篇大论,那家伙最近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堆稀奇古怪的图纸,整天追着人说要改进神社的结界的“能源效率”。
谁能想到,永远亭的公主殿下会在这个再平常不过的午后突然造访,衣袂飘飘地出现在神社鸟居下,脸上挂着那副星暝再熟悉不过的、看似无害实则暗藏玄机的微笑,指名道姓要找他“谈点事情”。
更可气的是他临走时的情景。草薙剑那家伙居然唯恐天下不乱地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哇哦”,剑柄上的穗子甚至还幸灾乐祸地晃了晃,那姿态活像是在说“看好戏咯”;就连平时沉稳的神玉也微微闪了闪,散发出一种介于担忧和幸灾乐祸之间的复杂光芒;而缩在壳里的玄爷则慢悠悠地探出头来,仿佛在无声地表示“自求多福”。
星暝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群没义气的家伙,平时需要他们帮忙的时候一个个装死,看热闹的时候倒是都很积极。
虽然心里很清楚辉夜主动找上门多半没什么好事——不是心血来潮的恶作剧,就是什么棘手的麻烦差事,但星暝犹豫再三还是跟着来了。毕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真是鸿门宴,他打不过还跑不掉吗?虽说以前确实有过几次——或许是不少次惨痛的翻车经历:比如不小心喝了特制药剂然后长了兔子耳朵,害得他被大家笑了整整一个月;或者被辉夜坑去当了什么“永远亭一日仆人”,结果被使唤得团团转,最后还欠下一屁股债;或者那次误触了某个奇怪的机关,喷出的药雾导致他整整一天只能倒立行走……但这些黑历史总不能让他因噎废食吧?
而且,不知为何,他心底总是萦绕着一种模糊的预感,觉得自己好像……本该做点什么?不是这种无所事事的悠闲度日,而是更紧要、更迫切的事情?这种莫名的焦虑感让他颇为苦恼,就像脑海里有个声音在不断提醒他忘记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却又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只剩下一片令人不安的空白和若有所失的焦躁感。
他将这些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念头强行压下,定了定神,打了个响指,周遭景色瞬间斗转星移,两人从洒满阳光的神社庭院来到了永远亭外围那片永远笼罩着朦胧雾气的竹林。因幡帝依旧用那种狡黠算计的眼神打量着他,一只耳朵俏皮地抖动着,似乎在评估这次能从他身上榨出多少“过路费”;其他兔子们则各忙各的,或勤勤恳恳地搬运着看起来比它们还大的箱子,或偷偷摸摸地躲在幽暗的竹荫下打盹。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平常,平常得甚至让他心头那点不安愈发明显——就像暴风雨前格外平静的海面。
辉夜领着他穿过回廊,来到一处偏僻雅致的偏间。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竹香和旧书的味道,一张精致的紫檀木矮几静静地摆在中央,上面已经摆好了两个柔软的坐垫。更让星暝心里咯噔一下的是,矮几上居然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副制作极其精美的——扑克牌?
“唔,辉夜,”星暝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疑惑和一丝警惕,“今天特意叫我来……总不会就是为了打牌吧?”这情形实在诡异得过分。辉夜特地亲自跑去神社把他“请”来,而不是舒舒服服待在永远亭等他自己上门,目的竟然只是为了打牌?这完全不符合她能躺着绝不坐着的懒散作风——虽然以她那捉摸不定的任性程度,确实干得出来这种事,但星暝的直觉告诉他,背后肯定还藏着别的“惊喜”。
辉夜闻言,轻轻哼了一声,故意侧过身去,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恰到好处的委屈和嗔怪:“怎么?不行吗?妾身只是觉得近日有些无趣了,想找星暝君玩两把打发时间而已。若是星暝君已经厌烦了妾身,觉得陪妾身是浪费时间,那现在走也来得及哦?”
星暝嘴角抽动了一下,心里暗道“又来这套”,但面上还是只能顺着她的话说:“怎么会呢?能陪公主殿下解闷是我的荣幸。”他认命地在辉夜对面的坐垫上坐下,柔软的面料陷下去一块,心里那点不祥的预感却像藤蔓一样越缠越紧。这感觉就像明知前面有个深不见底的大坑,还不得不硬着头皮往里跳。
见他坐下,辉夜这才转嗔为喜,脸上露出明媚得有些过分的笑容,仿佛刚才那点小情绪从未存在过。她优雅地挥了挥手,宽大的袖摆带起一阵香风,示意了一下矮几上空着的区域,语气轻松自然地说道:“说起来,谈了这么久,倒是有些渴了呢。”
星暝在心里叹了口气,尽职地扮演起侍者的角色。他左右看了看,发现旁边的木架子上正好放着一套釉色温润的青瓷茶具和一个冒着丝丝热气的白玉茶壶,摆放得一丝不苟,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他伸手取过茶壶,入手温热细腻,分量也正好。他先是小心翼翼地给辉夜面前的空杯斟上,然后才给自己也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