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马不停蹄地去了趟地狱——这地方对他来说不算陌生,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再确认一下。办完正事后,他片刻不停,立刻动身返回永远亭。
当他再次踏足永远亭清幽的庭院时,心境已与离开时截然不同。他没有急着去找人,目光习惯性地扫视四周,最终落在了灵梦休养的那间屋子上。房间的门紧闭着,里面透出温暖柔和的光线。侧耳细听,能隐约分辨出两个熟悉的声音。
是魔梨沙和灵梦。
她们的声音不高,断断续续地传出来,内容听不真切,但语气听起来……很平静。没有了之前的剑拔弩张和火药味,反而像是在聊着什么日常琐事,比如今天的天气、庭院里新开的某种小花,或者是晚饭可能吃什么之类的。虽然听不到具体的和解话语,但这股平静温和的气氛本身,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看来,总算是能心平气和地说上话了?”星暝在心底默默松了口气,那份因她们决裂而产生的、若有若无的牵绊感也随之淡去,“能和解就好。”他不再关注那边,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脚步加快,迅速穿过回廊,朝着永琳最常待的地方走去。
然而,刚转过一个拐角,一个有些意外的身影闯入视线。蓬莱山辉夜,那位永远亭的公主殿下,此刻竟没有如往常般蜷缩在她的房间里打游戏或摆弄那些稀奇古怪的收藏品,而是罕见地倚靠着一段回廊的栏杆。她微微侧身,目光有些飘忽地投向远处那片被淡淡雾气笼罩的迷途竹林深处,精致的侧脸在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朦胧,长长的黑色发丝如瀑般垂落。她似乎在出神,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衣袖的一角,这副安静沉思的模样,与平时那个总带着几分恶趣味的月之公主判若两人。
星暝心头掠过一丝诧异——这画风可不像她。但他现在有更要紧的事,只是下意识地多瞥了一眼,脚下并未停顿,打算从她身旁径直走过。
“站住。”
星暝停下,转过身,平静地看向辉夜。
辉夜这时才慢悠悠地转过来,脸上已经挂起了她标志性的、仿佛洞悉一切又带着点戏弄意味的微笑,黑曜石般的眼睛在星暝身上转了一圈:“这么着急上火的样子,脚步沉得都快把地板踩穿了哦?是在找永琳吧?”
“是。”星暝的回答简洁干脆,没有丝毫绕圈子的打算。
辉夜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又打量了他片刻,仿佛在评估着什么。突然,她忍不住笑了出来,用袖子掩住半边脸,只露出一双弯弯的笑眼,用一种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语调说道:“真不巧呢,星暝君。很不幸地告诉你,永琳啊——被妾身‘绑架’了哦~”
星暝面无表情地回望着她,眼神里连一丝波澜都没有泛起。
“怎么样?想见她?”辉夜放下袖子,“可以呀~不过嘛,得先过了妾身这一关才行哦?比如……陪妾身玩个小游戏?或者回答妾身几个‘有趣’的小问题?”
星暝非常干脆利落,没有任何犹豫地开口:“我打不过你。”直接选择了最明智的避战策略。
“啧!”辉夜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嫌弃和扫兴,“无聊!星暝君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没意思了!连配合一下哄哄妾身开心都不舍得吗?你这男人真是无趣至极!”她气呼呼地甩了下袖子,像是彻底失去了兴致,没好气地随手往走廊深处一指,“好啦好啦!直走,尽头左转,进那个你知道的密室就能找到你家师匠了。快走快走!别在这儿碍着妾身看风景了,看见你这张木头脸就心烦!”
星暝点了点头,对辉夜偶尔反复无常的态度早已习惯,也懒得计较言语中的小刺。他立刻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辉夜所指的方向走去。对于永远亭内部那些隐秘的通道和机关,他虽不敢说如数家珍,但也算得上熟悉。很快,他便在一面看似普通的、绘着松鹤图案的墙壁前停下脚步。手指在几个特定的、毫无规律的凸起和凹陷处快速而准确地按压了几下,伴随着一阵如同玉石摩擦般的“咔哒”声,地板无声地向两侧滑开,露出一条向下延伸、散发着柔和冷白色微光的阶梯通道。
踏入密室,仿佛瞬间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永远亭那古拙雅致的氛围被彻底撕裂,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超越这个时代的科技感。冰冷的金属光泽构成了空间的主色调,而八意永琳就站在密室中央那片最开阔的区域。她对星暝的到来似乎早有预料,连头都没有回一下,正全神贯注地俯身调试着一个……只能用“惊悚”来形容的巨大金属构装体。
星暝的目光落在那个东西上面时,饶是以他的镇定,眼角也忍不住剧烈地抽搐了几下。那与其说是一张医疗床,不如说是一个集合了尖端工程技术与终极恐怖想象的怪物骨架。主体框架是用一种散发着幽冷光泽、极其沉重的暗色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