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加思索,星暝便做出了毫不犹豫的决定。他最后看了一眼魔梨沙那倔强而焦急的背影,眼神复杂,但很快便被绝对的决然所取代。下一刻,他的身影悄然融入一道悄然裂开的光隙,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他的全部心思和精力,已经毫无保留地转向了那条突如其来的、关于葛叶的重大线索,重新投入到他筹谋已久的、关乎未来的“大计”之中。
而魔梨沙对此一无所知,她只是凭借着那股莫名的韧劲和隐约的指引,终于磕磕绊绊地冲出了迷途竹林的重重障碍,眼前豁然开朗,永远亭那雅致的庭院轮廓和淡淡的药草气息已然在望。
她刚想直接冲进去,一个身影却懒洋洋地倚靠在前方一株散发着莹莹绿光的竹子下,挡住了去路——是因幡帝。这只兔子嘴里叼着一根草茎,手里还把玩着几颗看起来就很不妙的、冒着气泡的紫色蘑菇,脸上带着惯有的、狡黠又欠揍的笑容。
“哟哟哟~看看这是谁呀?”因幡帝故意拉长了语调,歪着头打量着一身狼狈、气喘吁吁、魔法袍都破了几个口子的魔梨沙,“这不是那位伟大的魔法使小姐吗?怎么今天这么有空,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跑到我们永远亭这‘凡人’养病的地方来了?难道是新的魔法实验爆炸了daze?先说好,治病要先付钱哦。”
若是平时,魔梨沙肯定要和她争辩上几句,甚至用新学的魔法教训一下这只讨厌的兔子。但此刻,她完全没有这个心情和力气。她只是焦急地想要绕开帝:“因幡帝!我没时间跟你胡闹!灵梦是不是在里面?她到底怎么样了?你快让我进去!”
因幡帝本来还想再捉弄她几句,但看到魔梨沙那急得发红的眼眶、苍白的脸色和毫不作伪的、几乎要崩溃的担忧神情,到了嘴边的风凉话又咽了回去。她撇了撇嘴,刚想说什么,眼角的余光瞥见远处回廊下,八意永琳正静静地站在那里,朝着她微微摇了摇头,又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她适可而止并放行。
“啧,好吧好吧,”因幡帝耸耸肩,侧身让开了道路,嘴里还嘟囔着,“今天算你运气好,永琳大人发话了。进去吧进去吧,不过脚步轻点啊,别吵到病人休息。”
魔梨沙也顾不上道谢,甚至没注意听帝后面的话,立刻迫不及待地、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永远亭。
她在安静得能听到自己心跳声的廊道里快步走着,心跳得如同急促的鼓点。根据隐约感受到的微弱气息和直觉,她终于找到了灵梦休息的那个房间。她停在门口,手按在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试图平复几乎要跳出来的心脏,足足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颤抖着手,轻轻拉开了房门。
房间内光线柔和,弥漫着淡淡的、苦涩中带着清香的味道。灵梦果然醒着,她靠坐在床头,身上盖着素色的薄被,脸色依旧苍白得让人心疼,嘴唇也没什么血色,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听到开门声,她才有些迟缓地转过头来。
当看到门口站着的是气喘吁吁、一脸焦急惶恐、身上还沾着竹叶和灰尘、发丝凌乱的魔梨沙时,灵梦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惊讶和波动,随即那波动又很快平息下去,化为一种复杂的、难以形容的平静。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魔梨沙,没有说话,仿佛在看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魔梨沙站在门口,望着灵梦虚弱的样子,一路上积攒的万千话语和担忧,瞬间卡在了喉咙里,鼻子一酸,眼眶立刻红了起来。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最终只是干巴巴地、带着颤音挤出一句:“……你……你没事吧?”
灵梦闻言,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声音还有些虚弱:“嗯…还好。死不了。”
魔梨沙抿了抿唇,努力把眼眶里的湿意逼回去,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走到了床边,小心翼翼地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双手紧张地绞着自己的袖口。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尴尬的沉默,只有窗外风吹竹叶的沙沙声,和彼此不太平稳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魔梨沙才鼓起勇气,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稍微顺畅了些,但依旧带着小心翼翼和哽咽:“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吃到那种东西?”她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只是普通的询问,而不是关心,但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
灵梦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重新望向窗外,似乎不太愿意谈论这个话题,沉默了几秒,才含糊地应了一声:“…没什么,不小心而已。”便再次闭上了嘴,拒绝交流的态度显而易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魔梨沙看着她这副拒绝交流、仿佛把自己紧紧封闭起来的脆弱样子,心里更加难受和刺痛。她之前准备好的那些话,无论是抱怨、质问,还是想要和好的暗示,在此刻都显得那么不合时宜、苍白无力。她坐在那里,坐立难安,心里乱糟糟的,充满了无力感。
虽然嘴上说着决裂,但此刻看着灵梦虚弱的样子,魔梨沙才发现,自己内心深处是多么渴望能和好如初。什么长生不老,什么不同的道路,在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