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懒得在这些充满怨妇气息的木牌上浪费半点力气和多看一眼,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一股无形而精准的力道拂过,那些木牌顿时如同被无形的手拔出,噼里啪啦地倒了一地,然后咕噜噜地滚进道旁茂密的灌木丛和深草之中,瞬间被绿色吞没,眼不见心不烦。
他继续拾级而上,越是靠近山顶的神社,心中那股异样感便越发清晰和浓重。待他径直穿过鸟居,真正踏入神社清净的院落时,这种感觉达到了顶峰——那是一种近乎死寂的安静。并非平日无人时的祥和宁静,而是一种缺乏核心生气、仿佛被抽走了灵魂的空洞之感。他强大的感知力如同水银泻地般铺开,却始终捕捉不到灵梦独特的灵力波动,也探寻不到星焰那小家伙如同永不熄灭的小火苗般四处窜动、散发着纯净能量的气息。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神社,仿佛变成了一具空壳。
他悄然将灵觉提升到更敏锐的层次,眉头不由得微微蹙起。果然,灵梦和星焰根本不在神社的范围之内。相反,他的感知如同明镜般映照出好几个熟悉的、属于兔妖的、正努力压抑却依旧明显无比的妖气源点。她们分别潜伏在另一侧的屋檐后,那棵虬枝盘结的老樱花树的阴影里、以及廊下放木桶的角落深处。
更为显眼的是空气中那几处极不自然、经过精心布置却又难掩其粗糙本质的能量节点——显然是陷阱,而且风格充满了某种恶作剧式的、令人哭笑不得的“创意”。
星暝心下了然,脸上却瞬间切换成一无所知、甚至还带着点长途跋涉后特有的疲惫与茫然的表情,他故意提高音量,声音在空旷的院落里显得格外清晰:“嗯?怎么这么安静?人都哪儿去了?灵梦?星焰?留琴?真是的,一个个都跑没影了,连个看家的都没有,这破神社是不打算要了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仿佛毫无戒备之心、全然信任自家地盘安全性地抬脚就往院内走去。他的步伐看似随意散漫,如同饭后散步,实则每一步的落点、身体的细微重心变化,都暗合某种玄妙的韵律。
藏在角落处的因幡帝,几乎要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与激动,嘴紧紧抿着,生怕漏出一丝笑声,眼睛瞪得溜圆,死死锁定着星暝的每一次落脚,心中疯狂地默念:“踩下去!对!就是那里!完美!快给我踩实了!”
只见星暝的右脚,看似毫无心机、自然而然地朝着那片颜色略深,明显是经过伪装的陷阱区域踩去。就在鞋底即将与地面接触的电光石火之间,他的脚踝似乎极其细微地、以一种近乎不可能的角度向内极其轻巧地一撇一勾,并非是踩踏,而是用鞋帮最外侧那几乎不受力的边缘,如同羽毛拂过般,精准至极地“蹭”了一下陷阱边缘那块最为敏感的关键触发石片。
“咔…哒…”一声微乎其微、几不可闻的机括轻响,仿佛某个精密零件只是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帝兴奋得耳朵猛地一抖!
然而,预料之中地面塌陷、胶液飞溅、目标惊呼坠坑的场景并未出现。那机关似乎只是被最轻微的力量蹭过,卡在了一个要动未动的临界状态,迟疑地、有气无力地弹出了半截沾满透明胶液的小小警示木板(大概是帝的“善意提醒”?),在空中孤零零地晃荡了两下,便彻底没了下文。星暝则像是完全没注意到脚下这微不足道的“意外”,身体顺势以一个略显夸张的、仿佛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的踉跄姿态向前猛跨了一大步,恰好稳稳地站在了绝对安全的区域,还满脸疑惑地低头看了看地面,嘟囔道:“啧,这地砖什么时候松动了?得找时间修修……”
帝:“???”她使劲眨了眨眼,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运气?绝对是运气!
紧接着,星暝仿佛是为了稳住刚才“踉跄”的身形,下意识地伸出手,朝着旁边的石灯笼扶去——而那根饱经风霜的石柱顶端,正是那个伪装巧妙的假蛇弹射机关。他的手掌眼看就要结结实实地按在那处颜色略深、微微凸起的触发点上。
帝刚刚落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机会还在!
就在指尖即将碰触触发点的刹那,星暝的目光似乎被一只缓缓爬行的、有着漂亮背壳的小瓢虫吸引了。他伸出的手非常自然地变换了轨迹,带着一种孩童般的好奇,屈指轻轻一弹,将那只小瓢虫弹向远处的草丛,而他的手掌则完美地避开了机关,顺势“啪”地一声,拍在了毫无问题的柱身左侧。“哎呀,小虫子别挡道。”
第二个陷阱,再次无声无息地宣告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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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帝从这第二次“意外”中回过神,星暝又像是被弹飞的小瓢虫吸引了注意力,弯腰顺着那小虫飞出的轨迹望去——这个动作恰好让他的脸庞和上半身完美地避开了从屋檐处悄无声息撒来的、那些带着淡淡奇异花香(实则蕴含强力痒痒粉)的粉末。那些粉末悉数落在了他的肩膀、后背和衣领上。
“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