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楼?白楼!”
屋内一片死寂,只有他自己的回音在空旷中飘荡。他颤抖着手捧起膝上那柄缠着布条、古朴无光的短剑,一遍遍摩挲着冰冷的剑脊,仿佛这样就能唤醒沉睡其中的灵体。
“白楼!回答我!”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那抹纯净的白光,那个安静的陪伴,如同从未存在过。武麿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想起了那个将他引入这场战斗的“密神”。
“密神大人!您在哪里?白楼她怎么了?出来!”他朝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嘶喊,声音里带着绝望的嘶哑。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窗外呜咽的风声。那个神秘的声音,如同出现时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介入过他的命运。
一天,两天……武麿如同困兽般在屋内踱步,呼唤、恳求、咒骂,用尽了一切办法,白楼剑依旧死寂,密神也再无音讯。巨大的失落感和对白楼安危的担忧几乎将他压垮。最终,他再也无法忍受这无声的煎熬,怀揣着最后的希望,踉跄地奔向那座曾庇护他的神社——守矢神社。
“神奈子大人!”武麿几乎是扑倒在神阶前,声音干涩急促,“我的剑……我的剑出事了!”
神奈子悄然现身,微微侧过头,蓝紫色的短发在风中轻扬,眼神带着一丝疑惑:“剑?你的佩剑怎么了?卷刃了还是断了?”在她看来,一把凡铁兵刃的损毁,实在不值得如此失态。
“不是剑本身!”武麿连忙摇头,双手将白楼剑捧过头顶,语气带着难以言喻的急迫,“是剑里的……剑里的幽灵!她叫白楼!她……她没反应了!无论我怎么呼唤,她都不再出现了!”
“剑幽灵?”神奈子赤红的瞳孔微微一缩,第一次露出了些许惊讶的神情。她缓缓起身,走到武麿面前,并未直接触碰那柄短剑,只是将指尖悬于剑脊上方三寸,一股无形的神力如同流水般探入剑身。片刻后,她收回手,眉头微蹙。
“此剑……确实有些奇异。”神奈子的声音低沉了些,“剑体本身蕴含着一股奇特的力量,非比寻常。但你说依附其上的灵体……”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武麿,“物部武麿,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在神奈子那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目光下,武麿不敢隐瞒,将与那“密神”的结识,之前与那名为“地母之神”的邪物死斗,白楼如何为自己挡下致命一击,以及最后自己如何爆发出那不可思议的一剑净化了怨念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说到白楼替他挡下污秽藤蔓、灵体被侵蚀黯淡时,他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
神奈子静静地听着,待他说完,才缓缓开口:“原来如此。看来她在替你挡下那足以污秽灵魂的一击时,自身已是极其虚弱。而在你最后爆发力量,挥出那惊天一剑时,她恐怕是……将自己残存的所有力量,毫无保留地都托付给了你,灌注于剑中,助你完成了那‘迷津慈航斩’。”
武麿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托付……所有力量?”
“嗯。”神奈子点点头,语气带着神明的冷静,却也有着一丝叹息,“她本身便是依托此剑而生的灵体,力量耗尽,又遭受重创,此刻恐怕是陷入了某种……极深的沉眠,或者更确切地说,是灵体本源受损后的自我保护性沉寂。”
“那……那怎么办?神奈子大人,您一定有办法救她,对不对?”武麿眼中燃起最后的希望之火。
神奈子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最终,她摇了摇头:“很难。她的存在与这柄剑已密不可分。强行唤醒或试图注入外力,稍有不慎,非但无法救她,反而可能惊扰她脆弱的灵体本源,导致其彻底溃散,那时便是真正的……魂飞魄散,再无挽回余地。”
武麿眼中的光瞬间黯淡下去。
“不过,”神奈子话锋一转,给了他一丝渺茫的曙光,“并非全无办法。还有一个较为稳妥,但……需要漫长等待的选择。”
“什么选择?”武麿急切地问。
“将她,连同这柄剑,重新置于大地深处,让泄矢神以神力设下封印,使其不受外界侵扰。”神奈子解释道,“大地蕴含着最原始而温和的力量,如同母体般滋养万物。在这份力量长久的温养下,她受损的灵魂或许能像种子深埋冻土,等待春来一般,随着时光流转,缓慢地自我修复、复苏。”
武麿的心猛地揪紧:“需要……多久?”
神奈子赤红的眼眸平静地看着他,声音带着一丝残酷的坦诚:“不知道。也许是几十年,也许是几百年,甚至……更久。大地的时间,与凡人不同。你,恐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等不到……”武麿喃喃重复着这三个字,身体晃了晃,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他低头看着手中那柄陪伴自己走过复仇之路,如今却变得无比沉寂的白楼剑,巨大的失落感和无力感将他彻底击垮。他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