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回病房。
邵芳跟着往前两步,在门口等着。
病房里一家三口还在说笑,闫琳张了张嘴,没插上话,放下暖壶就出来了,跟着邵芳,往外走。
走到医院大门,正好碰见程锋和小李。
程锋拿着份文件,边走边翻,抬头瞧见闫琳,淡淡地扫她两下,一起回警局。
回到警局,天蒙蒙亮了,邵芳说借下审讯室,程锋让她随意,顺便把文件给她。
邵芳吩咐小宋,把闫琳带进去,跟在后面翻了两页文件,微微皱起眉。
审讯室里亮着灯,灯光有些刺眼。
闫琳坐在审讯椅上,靠着椅背,眼皮微微垂下,两只手搭在两侧扶手上,非常自然放松的姿势。
小宋已经准备好记笔录了。
邵芳把文件放桌上,坐下,按流程询问,“叫什么?”
“闫琳。”
“年龄。”
“二十七岁。”
“职业。“
“收银员。”
“上星期二晚上,你在哪儿?”
“上班。”闫琳掀起眼皮,“酒楼挺忙的,请个假有点难,警察同志,我愿意配合,可是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案子。”
“确定在上班?”邵芳拿起笔录本,翻开,不着急反驳。
闫琳想了一下,“我这段时间很忙,忘了。”
“你们店长说,你那天请假了,去办事,办什么事?”
邵芳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探究,普通人就算没犯法,大概也会紧张,慌乱。
闫琳没有。
她琢磨一会儿,说:“出去玩儿了。”
“去哪玩儿了?和谁在一起。”
“我自己,去郊外散心。”
邵芳问,“没出市区?”
闫琳摇头,“没有。”
邵芳给小宋使眼色。
小宋从电脑上,找出一张图片,把屏幕转到闫琳那边,
“你的车,在上周二晚上八点左右,出现在省西郊路上,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闫琳看眼图片,“车是我的,可是开车的人不是我,我把车借出去了。”
“借给谁了?”邵芳问。
闫琳垂下眼睛,看不见眼里的情绪,“我未婚夫,他的车坏了,说想开我的车,出去办点事,我就借给他了。”
“你未婚夫,叫什么?”
“姜少州。”
“是他吗?”邵芳找出姜少州的照片。
上面的姜少州面带笑容,温柔清俊。
闫琳看着照片,眼里的情绪很复杂,有浓浓的爱,还有些纠缠不清的厌恶。
片刻后,她转开目光,说:“是。”
“他死了。”邵芳放下照片,接着说:“被烧死的。”
闫琳语气淡淡的,“怪不得我打不通他的电话,他怎么死的?”
一般人听到未婚夫死了,肯定是震惊,闫琳的反应不正常。
邵芳也不着急,继续问她,“知道H群吗?”
这几个字一问,闫琳脸色有点发白,“不知道。”
“好,那我解释一下。”邵芳说:“H群里的人,大部分都是hv病毒携带者,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艾滋病。“
“你的未婚夫姜少州,也在其中。”
“闫琳,你也是hv感染者。”
邵芳打开文件,里面是闫琳的病历,
“三个月前,你第一次血液检测,血液中,检测出了hv病毒。”
“症状:低烧,皮肤红疹。”
“打过一针阻断疫苗。”
“一个月后复查,疫苗没有作用……”
“别说了,别说了……”闫琳抓住扶手,指甲几乎抠断了,她闭了闭眼,再开口,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甘,
“我那么爱他,他为什么要骗我……”
“谁骗了你?”邵芳问。
闫琳没回答,嘴里低声重复着那句,“我那么爱他,他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要害我……”
“姜少州骗了你,对不对?”邵芳追问。
闫琳低声笑了一下,笑声里都是痛苦,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他明明对我那么好……”
她说,她和姜少杰是在酒楼认识的。
那天很普通,普通得根本想不起来星期几。
她值夜班,负责收银,还有帮客人们查找包间号,姜少州走过来说:
“你好,请问一下六号包间在几楼?”
他戴着眼镜,穿着西装,儒雅斯文。
闫琳指了指楼梯,“三楼往右拐。”
“谢谢。”姜少州转身就走,兜里的电话响了,他伸手拿手机,把钱包也带出来了。
钱包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