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做IQ测试都是靠连哄带骗,许诺一堆糖果玩具才完成的。她现在这个状态,别说履行舰娘的职责,就是最基本的自我保护和学习都成问题。”
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安克雷奇似乎玩腻了积木,小心地将Tom玩偶放在她搭好的小房子旁边,然后自己抱着膝盖蜷坐在柔软的地毯上,眼神放空地盯着墙上的一幅卡通壁画,小嘴无意识地嘟囔着什么,手指无意识地在Tom的绒毛上缠绕着。
那安静下来的、带着稚拙困惑的精致侧脸,让人心头莫名发酸。
“白鹰打算怎么办?”杨老看向爱因博士,语气沉重。
爱因博士深深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当特殊个案进行长期的心理干预和行为矫正治疗?尝试使用更强力的精神诱导药物进行心智‘催熟’……虽然副作用无法预料?或者……”他声音低沉下去。
“最坏的打算,将其心智核心进行‘格式化’,然后尝试用备份数据重塑一个……新的人格。
但这个方法风险最大,相当于把现在的‘她’杀死一次,新生的还是不是安克雷奇?没人知道,而且对心智魔方本源的创伤可能是永久性的。
唉……她也就像我的孙女一样,我怎么忍心啊?但是那群傻逼国会的姥爷……法克……”爱因博士骂了一句脏话。
白鹰的急功近利,造就了这个矛盾的产物,也造就了这个可怜的姑娘……
格式化?抹杀?冰冷的指令让他仿佛看到了曾经某个黑暗实验室里,无数个被冰冷的实验项目代号取代了名字的“样本”。
他太熟悉这种思维了——在绝对效率和利益面前,个体的存在价值和人格尊严被压缩到极致,甚至可以直接被量化、被牺牲。
他看着那个蜷缩在巨大玩偶旁的安克雷奇,那双紫色眼眸里的懵懂与不安,像一根无形的针,精准地刺入了他内心最深处那个从未完全愈合的伤口。
曾几何时,他也是试验台上被定义的“物品”,一个拥有高度战力的“失败品”,挣扎在冰冷器械的包围和无穷无尽的痛苦中,渴望着一点点属于自己的“确认”,一点能证明自己不只是“样本”的存在证据。
那份被当作工具、被忽视其“人”的本质的屈辱和绝望,他刻骨铭心。安克雷奇此时的遭遇,唤醒了他最深沉的共情与难以抑制的保护欲。
“爱因博士,”郑凯因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暂时停止所有战斗相关的测试项目。先确保她的情绪稳定和安全感。教育方案……需要重新制定,必须符合她当前的认知水平。”
他顿了顿,左眼的机械义眼闪过一丝微光。
“或许,我们需要的不是工程师,而是老师,这个老师就让我去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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