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亚伦脸上,那眼神中的冰冷和杀意,让亚伦感觉比掐住自己脖子的怪物爪子还要恐怖百倍。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稍有迟疑或撒谎,下一秒就会身首异处。
“在……在……”亚伦因窒息和恐惧而脸色发紫,艰难地喘息着。
“在……死海……西岸……摩押高地……地下……代号‘冥府之门’……入口伪装成……废弃的钾盐矿……”
“希望你没有骗我。”老人冷冷地说,目光转向伊扎克,“他说的,对吗?”
伊扎克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拼命点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很好。”老人收回目光,不再看他们,仿佛在看两堆垃圾。
他轻轻拍着怀里的卡里姆,对着那被称为“杰顿”的怪物下达了最后的命令:“捏死他们,杰顿。处理干净。”
“滴!滴!滴!” 杰顿脸上的发光器官光芒大盛!
“不——!!!” 亚伦和伊扎克只来得及发出半声绝望的惨叫。
“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响起。杰顿那恐怖的力量瞬间作用,两人的颈椎连同部分胸椎被硬生生捏碎、扭曲,如同被拧成麻花的破布娃娃。生命瞬间消逝,尸体被随意丢弃在废墟角落。
老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他走到两具鱿太士兵的尸体旁,动作熟练地翻检着他们的战术背包和口袋。
压缩饼干、能量棒、水壶、急救包、备用弹匣、几枚手雷……所有可能有用的物资都被他搜刮一空。他甚至从亚伦身上找到了一小罐珍贵的战场急救用吗啡。
做完这一切,他抱着卡里姆,步履沉重地走向阿米娜倒下的地方。小女孩的尸体静静地躺在血泊中,眼睛依旧茫然地圆睁着,仿佛在质问着这不公的世界。
他蹲下身,伸出枯槁而颤抖的手,极其轻柔地,为她合上了那双未能瞑目的眼睛。
“孩子……”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无尽的悲凉。
“安息吧……愿你所去的世界,不再有痛苦,不再有饥饿,不再有枪声……” 他低声念诵了一段简短的、融合了多个信仰的安魂祷词。
“杰顿。”他唤道。黑金色的怪物无声地走到他身边。他指了指阿米娜小小的遗体:“把她……好好安葬。挖深一点,别让那些畜生(指秃鹫和野狗)再打扰她。”
杰顿发出一声低沉的、意义不明的嗡鸣,算是回应。
它伸出手,开始在一旁相对松软的沙地上挖掘起来,动作竟带着一种异样的……小心翼翼。
老人则抱着再次开始低声啜泣的卡里姆,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吞噬了无辜生命的血色荒漠,转身,步履蹒跚地朝着难民营的方向走去。夕阳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孤独而沉重。
……
穿越一片由破败建筑和瓦砾堆构成的迷宫,避开鱿太军队巡逻队的活动区域,老人抱着卡里姆回到了隐藏在一片巨大采石场废弃坑洞中的难民营——“希望之巢”。
这里与其说是营地,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绝望的避难所。
坑洞的岩壁上开凿着简陋的洞穴,地面上密密麻麻地搭着用塑料布、破帆布和捡来的金属板拼凑成的窝棚。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汗味、排泄物和伤病带来的淡淡腐臭混合的复杂气味。
“百特爷爷回来了!”一个眼尖的、约莫七八岁的男孩在洞口放哨,看到百特星人的身影,立刻兴奋地朝里面喊了一声。
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这声呼喊瞬间在营地中激起涟漪。
许多正在窝棚阴影里躲避烈日、或者有气无力地整理着少得可怜的家当的孩子们,纷纷抬起头,眼睛里亮起微弱的光,跌跌撞撞地朝着入口涌来。
“百特爷爷!您去哪了?”
“百特爷爷,找到吃的了吗?”
“百特爷爷,小萨米又发烧了……”
“爷爷……”
孩子们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声音里充满了依赖和饥饿带来的虚弱。他们大多和阿米娜、卡里姆一样,瘦骨嶙峋,衣衫褴褛,身上带着各种伤痕和污垢。
营地里的成年人——主要是妇女和少数几个年长的男人——也闻声赶来。
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陌生的、奄奄一息的孩子,他们眼中都流露出深切的忧虑和悲伤。
一个名叫法蒂玛的中年妇女快步上前,她曾是营地里的教师,现在负责照顾最小的孩子们。
“百特医生,您回来了!这孩子……”法蒂玛看着卡里姆苍白的小脸和身上沾染的血迹(阿米娜的血),声音哽咽。
“在荒漠遇到的……他姐姐……”他没有说下去,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将卡里姆递向法蒂玛。
“我喂了他一点奶粉,但远远不够。他严重营养不良,脱水,可能还受了惊吓。需要立刻补充水分和易消化的食物。”
法蒂玛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