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法斯特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她看到主人脸上那几乎从未出现过的、近乎笨拙的温柔,看到他小心翼翼地环抱着小贝法,仿佛抱着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这一刻,他身上那股令人窒息的冰冷和杀意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父性的温和与疲惫。这个发现让贝尔法斯特的心轻轻一颤。
“指挥官,小贝法陪你玩什么?”小贝法仰着小脸,大眼睛亮晶晶的。
“嗯……”郑凯因看着怀里的小家伙,一时有些无措。他习惯了处理数据和指挥战斗,却很少应付这种纯粹的童真。“小贝法想玩什么?”
“玩飞行棋!”小贝法立刻提议,指了指旁边矮柜上的棋盘,“或者……指挥官给小贝法讲故事!讲指挥官打坏人的故事!”
郑凯因失笑,轻轻揉了揉她银白色的小脑袋:“打坏人的故事……现在可能不太合适。”他想了想,“我们……就坐一会儿,说说话,好不好?”
“好!”小贝法乖巧地点头,把小脑袋靠在郑凯因胸前,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小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指挥官,那个视频里的老爷爷,是坏人吗?他让指挥官不开心了。”
郑凯因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他低头看着小贝法纯净无垢的眼睛,声音低沉:“是的,他是个很坏很坏的坏人。做了很多……不可原谅的事。”
“那指挥官会打败他吗?就像游戏里那样?”小贝法天真地问。
“会的。”郑凯因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一定会。”
“小贝法相信指挥官!”小家伙用力点头,然后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折腾了一晚上,她其实已经很困了。
她抱着蛮啾玩偶,在郑凯因温暖而安全的怀抱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眼皮开始打架。“指挥官……要小心……要赢哦……”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变成了均匀细小的呼吸声。
郑凯因低头,看着怀里已经沉沉睡去的小家伙,长长的睫毛在粉嫩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那份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依赖,像最纯净的光,短暂地驱散了他内心的阴霾和黑暗。他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让她睡得更安稳些。
郑凯因没有立刻将熟睡的小贝法交给贝尔法斯特。他保持着那个略显僵硬的坐姿,低头凝视着怀中那张恬静的睡颜。
小家伙银白色的发丝散落在他深色的制服上,形成鲜明的对比,小小的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温热而柔软,像一只毫无防备的幼兽。
那份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依赖,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带着沐浴后的淡淡奶香,像一束微弱却执拗的光,暂时刺破了笼罩在他心头的、名为仇恨的厚重阴霾。
贝尔法斯特安静地站在一旁,没有催促。她的目光在郑凯因低垂的眉眼和小贝法安详的睡容之间流连。
她看到主人紧绷的下颌线在暖黄的灯光下似乎柔和了一丝,看到他环抱着小贝法的手臂虽然姿势生疏,却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保护性收紧。
这一幕,比她见过的任何风景都更让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触动——冰冷坚硬的指挥官外壳下,似乎有什么更深沉、更柔软的东西正在悄然苏醒。
这让她想起小贝法诞生时那场奇异的能量风暴,以及主人随后独自在实验室里待了许久的身影。一个模糊的、她自己都不敢深究的念头在心底一闪而过……难道……
“主人,”贝尔法斯特的声音放得极轻,如同怕惊扰了这短暂的宁静,“夜深了,让小贝法回房休息吧,这样睡容易着凉。”
郑凯因仿佛从某种思绪中被唤醒,他抬起头,眼神里残留的温柔尚未完全褪去,但属于指挥官的清明已经回归。他动作极其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姿势,一手托住小贝法的后背,一手轻轻护住她的头,然后缓缓站起身。
贝尔法斯特立刻上前一步,伸出手臂准备接过孩子。然而,郑凯因却微微侧身,避开了她的手,低声道:“我送她回去。”
贝尔法斯特微微一怔,随即优雅地欠身:“是,主人。”她安静地跟在郑凯因身后,看着他高大的背影以一种近乎笨拙的轻柔抱着熟睡的小贝法,一步步走向门口。走廊的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静谧无声。
一路无言。郑凯因抱着小贝法,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醒了怀中的小天使。他能感受到小家伙均匀的呼吸拂过他的颈侧,那份沉甸甸的信任感让他心底翻涌的杀意暂时平息,只剩下一种奇异的平静。
贝尔法斯特则保持着半步的距离,目光始终落在主人和孩子的身上,眼底深处是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欣慰,有担忧,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妙的暖意。
来到小贝法的房间门口,贝尔法斯特轻轻推开门。房间布置得温馨可爱,墙壁是柔和的粉色,床上铺着印有小兔子的被褥。郑凯因走到床边,动作轻柔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