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水径上的阴影
流水亭的晚餐果然名不虚传。没过多久,一艘挂着红灯笼的木船缓缓从水道拐角驶来,船夫穿着传统的藏青色和服,熟练地用长篙撑着船,停在月见间的纸门前。船上的托盘里摆放着精致的料理:色泽金黄的炸虾天妇罗、冒着热气的寿喜烧、切成薄片的生鱼片,每一道都像艺术品一样诱人。
“请慢用。”船夫将料理一一端到矮桌上,动作轻柔得几乎没有声音。
毛利小五郎早已按捺不住,拿起筷子夹起一块三文鱼刺身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赞叹:“好吃!这新鲜度,比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的寿司店强多了!”
兰无奈地递给他一杯清酒:“爸,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她夹起一块天妇罗递给柯南,“柯南,尝尝这个,外面很脆哦。”
柯南刚要接过,就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争执声,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夜晚格外清晰。夜一挑了挑眉,走到纸门边拉开一条缝隙——隔壁是七号房,隐约能看到三个男人的身影,似乎在为某事争吵。
“是松下大学的人。”灰原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目光锐利,“穿西装戴眼镜的是松本圭三讲师,另外两个应该是他的同事,山本隆一和武田信夫。”
柯南好奇地问:“灰原,你认识他们?”
“之前在学术期刊上见过松本的照片,”灰原淡淡道,“他研究的领域和我父母有点重合,不过听说人品不怎么样,经常抢学生的研究成果。”
夜一关上纸门:“学术界的事我们就别管了,吃饭要紧。”
然而没过多久,水道上又驶来一艘船,这次停在了斜对面的八号房门口。柯南透过纸门的缝隙看到,松本圭三独自一人坐在八号房里,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色阴沉。船夫送餐后离开,松本拿起文件拍了拍桌子,像是在自言自语。
“奇怪,他刚才不是和山本、武田在七号房吗?怎么一个人去了八号房?”兰也注意到了,疑惑地问。
毛利小五郎嘴里塞满了米饭:“管他呢,学者都神神叨叨的。兰,这个海胆寿司不错,你也尝尝。”
时间一点点过去,水道上的纸灯渐渐亮起,船夫们撑着船穿梭在各个房间之间,木桨划过水面的声音和远处的虫鸣交织在一起,一派宁静祥和。柯南正低头研究一块形状奇特的鱼糕,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尖叫,划破了夜空的宁静。
“出事了!”夜一立刻站起身,拉开纸门冲了出去。
众人紧随其后,只见八号房的纸门敞开着,一个穿着和服的女服务生瘫坐在门口,脸色惨白地指着房间里:“死、死人了!松本先生他……”
房间里,松本圭三趴在矮桌上,后背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染红了白色的和服。桌上的清酒洒了一地,那份文件散落在旁边,字迹被血渍晕开了一片。
“大家别进去!保护现场!”夜一拦住想要上前的毛利小五郎,掏出手机报警,“喂,警视厅吗?流水亭餐厅发生命案,地址是……”
柯南趁机溜进房间,蹲下身观察尸体——匕首刺入心脏的位置很准,应该是一击毙命。死者的手指紧紧攥着,似乎在死前抓住了什么,但掌心空空如也。房间里没有打斗的痕迹,纸门内侧的木框上有几道浅浅的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摩擦过。
“柯南,别乱碰!”兰进来拉他,脸上满是担忧。
没过多久,目暮警官带着千叶警官和法医赶到了现场。看到毛利小五郎,目暮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又是你啊,毛利老弟,怎么每次有命案都能看到你?”
“这叫缘分,目暮警官!”毛利小五郎得意地挺挺胸,“不过这次我可没动手,是来吃饭的。”
法医检查完尸体,站起身汇报:“死因是匕首刺入心脏导致的大出血,死亡时间大概在晚上八点到八点半之间。凶器就是死者背上的这把匕首,上面没有指纹,应该被凶手擦掉了。”
目暮环顾四周:“八号房的位置很特别,两边分别是七号房和九号房,后面是围墙,只有前面临着水道。中庭有服务生一直在巡逻,说没看到有人从陆路进入八号房,所以凶手很可能是从水路来的。”
他看向负责水路的船夫:“八点到八点半之间,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乘船经过八号房?”
船夫摇摇头:“没有啊,那段时间只有送料理的船经过,分别是给七号房送酒,给三号房送甜点,都是固定的路线,没看到其他人。”
“七号房和三号房的客人呢?”目暮问。
女将连忙回答:“七号房的山本先生和武田先生说,他们一直在房间里喝酒,没看到有人经过。三号房的客人是一对老夫妻,也说没注意到异常。”
柯南皱起眉——如果凶手从水路来,必然要经过四到七号房的窗前,可这些房间的客人都说没看到异常,难道凶手会隐身术?他走到水道边,蹲下身观察水面——水面很平静,倒映着纸灯的影子,岸边的泥地上有几个模糊的脚印,像是船夫留下的,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