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浪和郝健刚走到村口，原本在路边低头劈柴的老汉就停下了动作，手里的斧头悬在半空，一双浑浊的眼睛直直盯着他们，没有任何表情，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警惕。
郝健想先缓和气氛，笑着走上前，刚要开口打招呼。
“大爷，我们是……”
话还没说完，老汉突然转过身，背对着他们继续劈柴，斧头落下的声音又重又急，像是在刻意用声响隔绝交流。张浪看了一眼郝健，轻轻摇头，两人继续沿着村里的土路往里走。
土路两旁的房屋大多是老旧的砖瓦房，有些门口挂着晒干的玉米棒子，却看不到半个人影。
偶尔有一扇门虚掩着，张浪刚想靠近，门就 “吱呀” 一声被猛地关上，从门缝里还能隐约看到里面人躲闪的身影。
郝健不甘心，又走到一户敞开着院门的人家前，对着院子里正在喂鸡的妇人喊道。
“大姐，想问下……”
妇人手里的鸡食盆顿了一下，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满满的防备。
她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进了屋，“哐当” 一声关上房门，连院子里的鸡都被吓得扑棱着翅膀躲开。
两人沿着土路走了大半条街，遇到的村民屈指可数，却没一个人愿意跟他们多说一句话。
有个背着书包的小孩从巷子里跑出来，看到他们后突然停下脚步，眼神怯生生的，像是被吓住了。
张浪蹲下身，想露出温和的笑容，刚要伸手递出兜里的糖。
“小朋友，你知道……”
小孩却突然转身，撒腿就往巷子里跑，一边跑一边喊。
“娘！有外人！”
声音里满是慌张。不一会儿，巷子里就传来一个妇人的呵斥声，之后便再也没了动静。
郝健挠了挠头，压低声音对张浪说。
“浪哥，这村子也太邪门了，跟防贼似的，连个问路的都没有。”
张浪皱着眉，目光扫过路边的房屋 —— 家家户户的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就算有人在院子里忙活，只要看到他们，要么立刻进屋，要么就背过身假装忙碌，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给。
走到村子中间的晒谷场时，终于看到几个坐在石头上抽烟的汉子。
张浪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尽量让语气显得平和。
“几位大哥，我们是来这边办事的，想问问……”
话音未落，其中一个汉子猛地把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碾了碾，站起身就往旁边的屋子走，其他几人也跟着起身离开，没人看他们一眼，只留下一地飘散的烟味。
晒谷场上只剩下张浪和郝健两人，风吹过空荡荡的谷场，卷起几片枯叶，更显得冷清。
郝健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哪是防陌生人啊，这是防狼呢！连句话都不肯说，咱们还怎么找线索？”
张浪看着村民们紧闭的房门，心里也泛起嘀咕 —— 上次来的时候，村民虽也戒备，却没到这般彻底隔绝的地步，看来拜月神教在村里的控制，比想象中还要深。他拍了拍郝健的肩膀。
“再往前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上次我来过的那户人家，也许情况能不一样。”
两人继续往前走，可沿途的景象依旧 —— 冷漠的眼神、紧闭的门窗、刻意的回避，整个村子像是一座被冰封的孤岛，对他们这两个外来者，透着一股彻骨的排斥。
班家寨的西边角落，那户人家像被时光遗忘的破布娃娃，孤零零地缩在矮坡下。
土坯墙早已斑驳不堪，好些地方裂开了指宽的缝，露出里面混杂着稻草的黄土，几处缺口用破旧的塑料布勉强遮挡，风一吹就哗啦啦地响，像是在低声呜咽。
院子没有正经的门，只用两根歪歪扭扭的木头搭了个门框，上面挂着块洗得发白、边缘都起了毛边的蓝布帘，风一吹就晃悠悠地打在木头上。
院子里散落着几个豁了口的陶盆，其中一个还盛着半盆浑浊的雨水，水面上飘着几片枯草。墙角堆着一小堆晒干的柴火，柴火旁放着一个破旧的竹编筐，筐子底都快掉了，里面零星放着几个没洗的土豆。
一个上了年岁的妇人正蹲在院子中央的石头磨盘旁忙碌，她穿着一件灰扑扑的旧棉袄，棉袄的领口和袖口都磨得发亮，袖口还破了个洞，露出里面泛黄的棉絮。
她的头发用一根旧布条简单束在脑后，几缕花白的发丝垂在额前，被风吹得微微晃动。
听到脚步声，妇人缓缓抬起头，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像是被岁月犁过的土地，颧骨有些高，嘴唇干裂，眼神里带着几分麻木。
看到张浪和郝健时，先是愣了一下，手里的活儿也停了下来，尤其是目光落在张浪身上时，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像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张浪迈步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