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司机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追上来。
"你们的任务是：在1小时内找到小镇的危险源，彻底消除它，保住这个镇子。完成任务，就能通关去下一关；失败的话......"
那拖长的尾音，像根刺扎在俩人背上。
张浪咬着牙回头瞪了一眼，拉着韩洁莹快步走进小镇。
"这次再上当，我TM的就不姓张！"
张浪攥着拳，指节泛白，韩洁莹紧随其后，两人鞋底碾过青石板路时带着股咬牙切齿的狠劲 —— 又一次站在了上次遇见那小女孩的街道。
不过十分钟的路程，张浪脑子里已翻来覆去滚过二十多种收拾那丫头的法子，从抢过篮子时的力度到怎么逼她说出结束这个游戏的方法，每一步都想得发狠。
可脚刚踏上街口，两人的气势就像被戳破的气球。窄窄的街道上空荡荡的，风卷着几片枯叶打旋，卖糖人的小摊不在，连常蹲在墙角打盹的老狗都没影，哪有那穿破烂衣服的小女孩踪迹？
“等着。”
张浪咬着牙，往墙根一靠，韩洁莹也只能点头 —— 现在离游戏结束只剩不到40 分钟，除了等别无他法。
秒针像在心里敲鼓，每跳一下都往心口压一分，张浪盯着街口的太阳，看它一点点往西边沉，额角的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滴。
突然，他猛地直起身，后背撞得墙 “咚” 一声响。
“不好！她会不会在另一条街？”
小镇就这么大，两条主街岔开去，上次说不定是自己记混了。
他一把抓住韩洁莹的胳膊，声音发紧。
“分开找！你往南，我往北，见着她别废话，直接抢篮子！”
两人立刻往两个方向冲，张浪跑得胸口发闷，眼睛扫过每一家铺子的门脸，心像被火燎着。
看见街角一家裁缝铺的木门虚掩着，还透着点灯光，他想都没想就推了进去，门板 “吱呀” 一声撞在墙上。
铺子里飘着布料的棉絮味，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裁缝正坐在缝纫机前穿线，见他闯进来，手里的线轴顿了顿，脸上堆起温和的笑。
“你好啊客人，是想做件新衣服？”
“不是！”
张浪摆着手，气息都不稳，往前凑了两步，急切地抓住桌沿。
“您见过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小女孩吗？常在这附近卖东西的，拎着个篮子！”
老裁缝放下线轴，叹了口气，脸上露出点怜悯。
“尊贵的客人，你说的是米娅吧？那孩子可怜着呢。她娘生她的时候没熬过来，爹后来娶了后妈，那女人待她哪是人待的？冬天让她睡柴房，饭都不给吃饱，她只能天天拎着篮子捡点野果、编点草绳卖，换口饭吃……”
张浪耐着性子听了两句，额头上的青筋都跳起来了 —— 这都什么时候了，谁有功夫听这些！他猛地打断老裁缝，声音拔高。
“大爷！我现在就想知道她在哪！您快告诉我！”
老裁缝被他吼得一哆嗦，手里的顶针 “当啷” 掉在地上，抬头时眼里满是惊恐。
“你、你要干什么？请教别人问题哪有你这么横的？”
“别跟我啰嗦这些！”
张浪急得直跺脚，脚底板都发烫。
“我没时间了！您到底知不知道她现在在哪？”
老裁缝皱着眉，眼神里满是奇怪。
“没时间？你为什么会没时间？‘时间’是什么东西？”
张浪差点被这话噎住，又急又无奈，手在身侧攥得更紧。
“时间就是计时的！比如一天有十二个时辰，现在离我要做的事结束只剩几分钟了！嗨呀我跟你解释这个干什么！您快说米娅在哪！”
老裁缝却没动，只是眨了眨浑浊的眼睛，慢悠悠道。
“你先告诉我‘时间’到底是什么，你说清楚了，我就告诉你米娅在哪。”
“你 ——”
张浪的火气 “噌” 地就上来了，胸口像堵了团火，刚要张嘴再吼，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 “轰隆” 巨响，像是山塌了似的，地面都跟着颤了颤。
他的话卡在喉咙里，浑身的力气瞬间就泄光了，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 又他妈完犊子了。
引擎的轰鸣声裹着尘土味钻进鼻腔，张浪猛地睁开眼时，吉普车正碾过小镇外的碎石路，颠簸得他后脊发僵。
身旁的韩洁莹还揉着太阳穴，驾驶座上那个穿着灰布工装的 NPC 已经转过半张脸，机械的笑容里带着程式化的热情。
“Hello，冒险者们，醒醒咯！”
这句话像根刺，精准扎进张浪紧绷的神经里。前两次循环里，就是这声 “提醒” 拉开了他们 “找女孩却总差一步” 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