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娘傍晚炒菜时，那股混着葱姜和酱油的香气，竟比最烈的桃花酿还要醉人。”

    她忽然低低笑出声，眼尾的红痣在月光下泛着浅浅的光。

    “方才路过你爹娘的房门口，听见你爹打着呼噜，你娘还在低声念叨着明天要给两个小丫头做鸡蛋羹，说她们瘦得像小猫。你知道吗？妖界的夜里只有虫鸣和兽吼，哪有这样…… 这样踏踏实实的声响？”

    她转过身，月光恰好落在她眼底，映出一片剔透的亮。

    “你娘给我找的那件棉睡衣，领口磨得有点毛边，可裹在身上时，比我当年修炼出的狐裘还要暖。她根本没问我是谁，从哪里来，只摸着我的手说‘姑娘家细皮嫩肉的，别冻着’，就好像…… 就好像我本该是这家里的人。”

    “人间烟火哪里是灶台里的火啊。”

    胡媚娘抬手接住一片从窗棂飘进来的落叶，指尖轻轻一捻，那叶子便化作了一缕极淡的光。

    “是你娘给灵溪梳辫子时，不小心扯疼了孩子，又慌忙道歉的样子；是你爹明明板着脸教训你，却在转身时往你手里塞了个热乎的烤红薯；是一家人围在灯下吃饭，筷子碰着碗沿叮叮当当，说的都是柴米油盐的废话，可听着听着，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软乎乎的，再也空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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