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布包里掏出个小布袋,布袋是浅灰色的,上面绣着朵小小的蒲公英,是张梅闲时绣的,里面装着萝卜籽,颗粒饱满,泛着浅褐色,比芝麻略大,是之前从山下老农户那里换来的老品种,据说种出来的萝卜又大又甜,“萝卜籽得拌点草木灰,草木灰能防地下的小虫子咬根,不然刚冒芽的嫩根就被虫子啃了,白忙活一场。”
黄鼬叼过装萝卜籽的布袋,轻轻放在石桌上,还特意用爪子把袋口的细麻绳系紧,怕受潮——上次豌豆籽受潮结了块,还是陈溪用石头碾了半天才弄开,费了不少劲,它记着那个教训,半点不敢大意,连布袋的边角都捋得平平整整,没让沾着土。
张梅端着个陶盆过来时,盆里装着半盆清水,水面还浮着点细小的泡沫,是刚从井里打来的,冰凉凉的,能看见盆底的小石子。
“摘下来的菠菜得先泡会儿,把根上的泥泡软,洗得干净点,不然炒的时候会有沙粒,硌牙。”她蹲下来,帮着林砚摘菠菜,手指捏着菠菜根部轻轻一扯,“留三寸的根,别太短,太短了发不了新叶,太长了又浪费养分,正好的长度,下次还能发新苗。”
黄鼬见她摘完一把菠菜,就用嘴叼着竹篮递过去,篮沿沾着的晨露滴在地上,晕开小湿痕,它还会把篮子摆正,让张梅放菜更方便;偶尔有菠菜叶从篮里滑出来,就赶紧用爪子轻轻勾回去,没让叶子沾土,怕洗的时候更费劲。
等摘完最后一把菠菜,太阳已经升得有点高了,晨露渐渐散了,土面泛着暖光,摸起来温温的,不凉也不热,正好翻土。
陈溪拿起锄头,走到空地上,锄头尖插进土里,“咔嚓”一声就翻起一块土坷垃,土坷垃里还带着点草根和小石子,她用锄头背轻轻敲了敲,把土坷垃敲碎,碎土落在地上,像撒了层细粉:“得把土翻得细点,不然萝卜根长不直,会歪歪扭扭的,到时候不好洗,也不好吃,卖相也差。”
林砚也拿起一把小锄头,跟着陈溪的样子翻土,动作慢却稳,没让土坷垃溅到旁边的萝卜籽布袋上;她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点汗,顺着脸颊往下流,却没停下来,怕耽误了种萝卜的时间。
黄鼬蹲在翻好的土旁,眼睛紧紧盯着土里的小石子,一看见石子就用爪子扒出来——小石子有圆有扁,小的只有指甲盖大,用一只爪子就能扒出来,放进旁边的小竹筐里;大的比它的爪子还大,得用两只爪子一起扒,爪子扒得满是泥也不在意,偶尔扒不动,就用嘴叼着石子的边缘,使劲往筐里拖,拖得小身子都倾斜了,也没松口。
竹筐里的石子渐渐堆得像座小假山,阳光照在石子上,泛着点光,黄鼬还会时不时用爪子扒拉一下,把石子摆整齐,像在炫耀自己的成果,偶尔抬头看陈溪和林砚,见她们还在翻土,又赶紧低下头找石子,怕落下一颗。
苏野蹲在翻好的土旁,用手抓了把土,放在鼻尖闻了闻,又轻轻捏了捏:“湿度正好,不用浇水,撒完籽盖层薄土就行,盖太厚了芽钻不出来,太浅了又会被鸟啄走,还会被太阳晒得发蔫。”
她把萝卜籽倒在手心,又从布包里掏出点草木灰,撒在籽上,用指尖轻轻拌匀,草木灰裹在籽上,像给籽穿了件浅白的小衣服:“这样籽不容易粘在一起,撒得匀,每个籽都能沾着草木灰,防虫效果好,还能当肥料,一举两得。”
黄鼬凑过去,用爪子轻轻扒了扒草木灰,想帮忙拌匀,却不小心弄撒了点,灰落在土上,它赶紧用嘴叼着土,把灰盖起来,又小心翼翼地把撒出来的籽扒拉回苏野手心里,生怕浪费一颗;苏野笑着摸了摸它的头:“小心点,别弄撒了,这些籽能种半块地呢,种多了吃不完,种少了冬天不够吃,正好的量。”
陈溪和林砚开始撒萝卜籽,她们的动作轻得像撒盐,手指捏着籽,一点点往土里撒,籽落在土里,像撒了层浅褐色的小颗粒,均匀地铺在细土上。
黄鼬就跟在她们后面,用爪子轻轻扒拉点土盖在籽上——土盖得薄薄的,刚好没过籽,大概有指甲盖那么厚,没敢盖太厚,怕芽钻不出来;盖完还会用爪子轻轻拍两下,让土更实,和下面的土贴紧,这样籽更容易扎根;
偶尔见有的地方土盖少了,露出点籽,就再扒点土补上,像在检查作业似的,每块地都要绕着看一遍,没让漏盖一块,连土面不平整的地方,都用爪子轻轻扒拉平,让土面看起来整整齐齐的。
等种完最后一片土,已经快到中午了,太阳有点烈,照在身上暖暖的,却不烫。
张梅提着洗好的菠菜往灶房走,菠菜泡了半个时辰,根上的泥都洗干净了,叶片泛着深绿,水珠挂在叶尖,像颗颗小珍珠,看起来就有胃口:“中午炒菠菜鸡蛋,鸡蛋是之前攒的,放在陶缸里,还新鲜着呢,蛋黄黄澄澄的,炒出来香得很;再做个菠菜蛋花汤,撒点葱花,鲜得能多吃两碗饭。”
黄鼬叼着装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