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nbp;他们是进攻方。
可没想到,一个早饭的功夫,他们就成了守方。
因为时间仓促,西北军连战壕都挖不出来。
无奈之下,只能退到有坡度的地方,稍微平整了一下,临时进行据守。
头顶的天空已恢复平静,豫军的飞机早已返航。
可那份来自空中的震慑尚未消散,更沉重的压迫感正从地平线那头缓缓逼近&nbp;。
坦克、自制装甲车的履带,在碾地时,发出&nbp;“咯吱!咯吱!”&nbp;声和发动机的轰鸣声。
犹如死神的脚步一样,离他们越来越近。
“都他娘别怕!那就是他娘的铁皮棺材,等会放近了打!”&nbp;二营营长王大眼,光着膀子,手里提着驳壳枪,在战壕里来回奔跑,对手下的士兵安抚着。
虽然,他是这么安慰属下的,可他自己心里都没底。
刚才飞机轰炸时,他亲眼看到后方晋军的炮兵阵地被炸成火海。
可没办法,总指挥下的是死命令“死守防线,寸土不让,挡不住坦克,各级军官提头来见,实在不行就扛炸药包上!”
上面的师、旅、团长们又把死命令下达到他们这里了。
命令一级级往下压,到了士兵耳朵里,就变成了&nbp;“拿人命填”。
战壕里的士兵们,只有一少半是老兵。
他们跟着西北军这些年,南征北战,刀光剑影见得多了。
可面对&nbp;“坦克”&nbp;这种钢铁怪兽,见的次数并不多。
而且,他们见到的奉军坦克上,顶多也就放了两挺重机枪而已。
(说的是直奉大战时,那时奉军的坦克,大多数都没有火炮。)
一个名叫狗蛋的新兵,双手死死攥着步枪,手心全是冷汗。
看着逐渐逼近的装甲部队,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液后,小脸惨白的望向旁边的老兵“班长,咱咱能打穿这些铁疙瘩吗?”
他班长是一名老兵,当然知道坦克的防御有多恐怖。
无奈的叹了口气后,,脸上满是苦涩,小声说道“打穿?你他娘的以为那是寡妇的裤裆啊?拿球就能捣穿呢?”
“就咱手里得家伙什,步枪子弹打上去跟挠痒痒似的。”
“啊?那那怎么办?”狗蛋一听这话,吓得枪都快握不住了。
随后,又赶忙追问道“对了,班长,那重机枪呢?重机枪的子弹,打到人身上,就把人打成碎片了,总可以吧?”
他班长很无奈的冷笑了一下,无奈的说道“别说他娘的重机枪了,就是迫击炮,我看都不好使。”
可随后想到了什么,面上带着刻意的笑容,安抚道“不过,也别太担心。等它们靠近了,你们冲上去,用集束手榴弹炸坦克的履带。”
“只要履带一断,这些铁疙瘩就真成铁棺材了。”
他说着,拍了拍狗蛋腰间的集束手榴弹,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忍。
可没办法,打仗就是这样。
不让他们这些新兵冲上去干这活,那就得他去了。
从军几年了,他身边的新兵换了一茬又一茬。
能活到现在,全靠忽悠新兵们上去送死。
附近的一名机枪手李老憨,正抱着一挺晋造水冷式重机枪,枪口对准前方开阔地。
他的手在微微发抖,不是害怕,是愤怒与无奈。
“他娘的,当官的动动嘴,咱们就得拿命填!”&nbp;他低声咒骂,可手指还是紧紧扣着扳机。
没办法,哪怕明知道,他们是死路一条,也得咬牙坚持。
要不然,后面的督战队就该拿大刀砍他们了。
防线后方,几门&nbp;82&nbp;毫米迫击炮被架设起来。
炮手们蹲在炮位旁,眼神死死盯着逼近的钢铁集群。
这是前线部队唯一的重武器,他们寄希望于迫击炮能炸毁面前的坦克和装甲车。
可谁都清楚,迫击炮的精度太有限,想要命中移动的坦克,难如登天。
豫军这边,当装甲部队与西北军第一道防线的距离缩短至五百米时,站在领头维克斯&nbp;b&nbp;型坦克炮塔上的战车营营长吴子玉,下达了&nbp;“加速前进,各车自行射击”&nbp;的指令。
旗手迅速将信号旗挥舞得猎猎作响,红色与黄色的旗帜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36&nbp;辆维克斯&nbp;b&nbp;型坦克与&nbp;72&nbp;辆自制装甲车车组,在收到命令后,瞬间会意。
驾驶员们猛踩油门,坦克发动机的轰鸣陡然变得高亢。
履带碾地的&nbp;“咯吱”&nbp;声愈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