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次我再立新功,阀主也不可能继续给我升迁了,升得太快,反而扎眼。
至于赏赐些金银财宝,对我来说,又算多大好处?
更何况,连连升迁受赏,必然招来他人的猜忌和不满。”
杨灿语气顿了顿,目光带着一丝期许落在李有才身上。
“这份功劳,我愿与大哥分享。大哥你资历足够,有了这桩功劳,必定能更上一层楼。
以后大哥你念着我的好,还能不多关照我几分吗?”
李有才一听这话,顿时激动得浑身发颤:“贤弟你……你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过河拆桥?”
杨灿摇了摇头,语气笃定:“我和大哥你共事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从许多方面都能看出一个人的人品。
一个至孝之人,再无情也无情不到哪儿去。
同样,一个珍爱妻子之人,再凉薄又能凉薄到哪儿去?
我相信大哥你有情有义!绝不会是忘恩负义之人。”
这番话像是一股暖流,瞬间涌进了李有才的心里。
李有才眼眶微微发热,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杨灿的手,声音都哽咽了。
“贤弟啊!就冲你这句话,只要为兄这次真能更上层楼,以后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杨灿也用力握了握他的手,目光扫过他的一身狼狈,又道:
“大哥,看你昨夜遭了一晚上的罪,现在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满是褶皱。
快去梳洗更衣吧,等你收拾好了,咱们就去张家起获赃物!”
“好!好!”李有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确实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用力点头:“贤弟你等我一会儿,为兄这就去收拾,很快就来!”
说完,李有才揣着满心的兴奋,脚步轻快地匆匆离开了书房。
杨灿留在书房里,默默回想了一遍方才和李有才的对话。所有步骤环环相扣,没有破绽。
现在李有才为了功劳,主动愿意加入进来,更是让这件事变得无懈可击。
哪怕自己真有什么疏漏的地方,李有才为了保住他的利益,也会主动帮自己补充完善的。
不过,他心里其实也有一个疑问:那个张云翊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壮的像头豹子,怎么府门一破,居然就开心死了?
杨灿对此实在有些不能理解,可他不懂医术,旁人都说张云翊是因心疾而死。
如果他真有心脏病,那倒也不无可能,杨灿也只能相信这个原因了。
只是……张庄主就这么死了岂非太没有价值了?一定要死的有用才行。
所以,还是给张云翊“安排”一个“被毒死”的结局吧。
这样既能给李有才的功劳簿上多加一笔,也能让整个事件变得更加“合理”。
而李有才凭此功劳一旦高升……
杨灿微微眯起了眼睛,唇角露出一丝笑意。
那么他这个长房二执事,就会顺理成章地变成长房大执事。
等索缠枝分娩之时,整个长房已经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了!
杨灿轻轻吁了口气,走到书房门口,对守在外面的旺财吩咐道:“去,把亢曲长叫来见我。”
没过多久,亢正阳就快步赶到了书房。
杨灿开门见山地道:“豹子头那边,可有消息了吗?”
亢正阳摇了摇头,语气恭敬:“属下已经派人去路上接应了,目前还没消息传回来。”
杨灿“嗯”了一声,又问:“张府那边,都准备妥当了吧?”
亢正阳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语气肯定:“庄主放心,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就等您的吩咐。”
杨灿点了点头,缓缓道:“好。你现在立刻去办一件事,弄点砒霜,给张云翊灌下去。”
亢正阳一听,顿时愣住了,给一个已死之人灌砒霜?他还能再死一回不成?
不过,亢正阳现在对杨灿早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杨庄主这么安排必定大有深意,不懂不要紧,照做就是了。
亢正阳立刻躬身应道:“属下明白!这就去办!”
待亢正阳匆匆退下,杨灿不禁吁了口气,心里盘算着:
阀主一旦听说他甚为器重、且手握大权的何有真,居然就是贩私货的“山爷”,必然方寸大乱。
此事对他的声誉影响太大了,极易被二脉拿来做为攻讦他昏庸无能的理由。
如何妥善处理这些事,才是阀主目前最棘手的。一个小小庄主的死,他不会放在心上。
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得给张云翊灌点砒霜。
如此一来,即便有人追查,也找不到什么破绽了。
这个年代的验尸流程、技术和相关常识都太落后和原始了,不会露出马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