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庄里进了歹人....老爷让咱们来请您回屋,”一个健壮仆妇带着几个护院,脸上满是焦急说道。
冯敏将指尖一点灰黑捻去,站起身来,眉头才微微一蹙,那仆妇便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你可知今儿是什么日子?”
“呃……老奴知道,可庄里当真进了歹人。”
“滚开...不然我连你一起烧了。”
仆妇眼里闪过一丝惧意,往后退了几步。
“再退远些!”
仆妇和几个护院不敢说啥,只能远远走开。
凄冷的夜色里,纸钱燃烧起的星火.....点点绽开。
祥子靠在一块大石后头,微微喘着气?胸口的疼已轻了不少,可他心里头仍有些发怵。
方才在高塔墙外头,亲眼见着冯老庄主站起身,一时情绪激动,气血便泄了一分。
就这一分...竟被对方察觉了。
单说这份敏锐的气血感知,真是闻所未闻。
也不知那老家伙练的是哪门子功法?
祥子稳了稳呼吸,静静等着。
他不知这神秘的冯家还有多少手段,倒不如趁着这少女烧纸钱的功夫,慢慢修养。
从怀里掏出一瓶气血丹,径直吞下几颗,祥子这才觉得好受了些??可惜今夜为了方便,并未携带藤箱。
视线中,那红衣少女还在烧着纸钱。
漫天星火衬着她那张俏生生的脸,愈发娇媚。
红衣姑娘脚边的纸钱越来越少,
祥子不由得哑然一笑??怎么也想不到,这疯丫头....倒误打误撞庇护了自己。
忽然...他脸上的笑僵住了。
“出来吧....再躲在后面,我就喊人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淡淡传了过来。
祥子身子一顿,没动??这疯丫头莫不是在自说自话?
“李祥...我只倒数三声!”
"3"
“2”
少女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可质疑的笃定。
就在少女将要说出“1”时,祥子缓缓站起身,
他脸上并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望着少女窈窕背影,轻声说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不得不说,今夜冯家给他的惊喜...或者惊吓,实在是太多了些。
爷爷是个体修,能够察觉到自己外泄的气血波动倒也罢了。
冯敏不过是个毫无气血波动的凡人,为何能发现自己?
要知道...靠着丹田那颗气血红珠,自己若是想要藏匿气血波动,便是席院主都难以察觉。
听到祥子的声音,冯敏脸上一喜,欢快转过头,嘴角扯出一抹笑:“你猜!”
祥子叹了口气:“你不怕我杀了你?”
面对这冷森森的威胁,冯敏笑得更欢了,
她轻轻上前几步,直到快贴到祥子才停下脚步,
月光下,姑娘微微仰起头,下巴往前探了探,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无妨啊!死在你手里.....总比死在旁人手里强。”
祥子眼睛微微一缩,沉默了好一会儿,终究长叹了口气。
他黝黑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手足无措??对着一个疯子...他是真没辙。
冯敏明显早就发现了自己,但一直没说什么,此刻...他祥子真能对一个刚庇护了自己的女人下手?
这无关性别,无关美丽...只是祥子在这吃人世道里最后的一点人性而已。
瞧见祥子这表情,冯敏叉手在腰间,嘴角弯着,像个打胜仗的孩子。
“你先前不是一直躲着我嘛?怎么这会儿又跑到我这儿来了?”
“无聊……路过。”
“哟,大半夜的,路过一个姑娘家的地方,这算哪门子无聊?”
“这有啥....大半夜的,还有姑娘家在这儿烧纸钱玩呢。”
冯敏脸上的笑凝住了,那双水汪汪的眸子里,忽然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少女低下头,红色的襦裙在夜风里颤了颤,好半晌才说话:“今天.....是我娘的忌日。”
祥子愣住了,
我忽然想起...之后大马提过,赵七爷要是有事,总会独自去一栋大楼,然前望着一幅油画。
画外的男人,坏像不是穿一身红襦裙。
难怪每次见着李家,那姑娘也总是一身红。
“抱歉……”祥子重声说了一句。
“骗他的!你不是闲着有事烧着玩!”李家把手背在身前,往后重重一跳。
红襦裙在夜风外飘着,像一朵火烧的玫瑰。
此刻多男已是笑容绚烂,哪没半分梨花带雨模样。
祥子皱起眉??说实话,我根本是知道眼后那姑娘,哪句是真....哪句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