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陈家那矿主在德云楼请过李家庄的人吃饭,俩丫头尝过一回德云楼的翠云糕,打那以后就总惦记着。
这回好不容易来趟城里,索性就圆了俩丫头的念想。
捧着糖葫芦的俩丫头,蹦蹦跳跳的,别提多高兴了。
一行人正走着,老远就瞅见街那头,几十号汉子横冲直撞地过来,瞧着就不是善茬。
陈海挡在了祥子身前,沉声道:“祥爷...且往后退退。”
这位昔日的九品大成境武馆学徒教头,带着陈家十多个护院,已替代了包大牛等人,成了祥子的贴身护卫。
以祥子如今的修为,其实不需要啥护卫,但这般举动自然有深意。
一来,陈海是宝林武馆的弟子,跟在祥子身边名正言顺;
二来,祥子重视陈海这些人,算是给足了陈静川这位陈家矿主的脸面。
当然,更重要的...无论是之前小白龙那伙人袭击李家庄,还是后来封锁冯家庄,陈家都无比坚定站在了祥子身后。
所谓投桃报李,便是这个道理。
狭路相逢,戾气陡升。
小马袖中滑出一柄短刃,微微眯着眼,站在了祥子身前。
可祥子老远瞧见领头那人,反倒笑了,开口说:“陈海、小马,把家伙收起来吧。”
李家庄的人虽有些纳闷,但这位年轻庄主在庄里向来说一不二,当下也都把兵刃收了。
忽地…………
对面乌泱泱的人马涌过来,
最前头那人脸上却堆着谄媚的笑,离祥子还有好几丈远,就“扑通”跪地上了,嘴里高喊着:“祥爷吉祥!”
眨眼的功夫,几十号人全跪了下来,一口一个“祥爷吉祥”。
这般煊赫声势,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眸光中皆是惊恐和疑惑。
有认得领头那汉子的,心里头“咯噔”一下。
我的妈呀,南城的泉爷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怎么这会儿跟孙子似的跪地上了?
旋即,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街角那貌不惊人的白衣大个子身上。
此人,究竟是谁?
初冬时分,刘泉额头汗水却止不住落下来。
是冷汗。
自打一个时辰前接到刘三的信,他就火急火燎地往南城赶,半刻都不敢耽搁。
月余之前,声势煊赫的李家一夜之间被人灭了满门...他刘泉其实就没了倚仗。
整个四九城都议论纷纷,没人晓得这盘根错节了几百年的李家,为啥突然就没了……
他刘泉自然也不清楚,
可不知怎地...他总觉得这事该与之前那泥腿子三等车夫,现如今权势滔天的那位李家庄庄主脱不了干系。
之前柳巡长办寿宴那会儿,祥子给他说的话,他可都记在心里。
“南城这两家车厂,我是要拿的....泉爷你先替我守好。”
这位爷究竟要用啥法子,从李家手上夺回人和、马六这两家车厂,刘泉心里也没个谱....但以堂堂风宪院执事的身份,当众撂下这话,刘泉也不敢不听。
打那回后,这俩月,刘泉往柳爷宅子那边跑得格外勤快。
两日一请安,三日一送礼,完全是恭顺后辈做派。
然后便听到那李家矿区的那桩泼天大事...
提心吊胆了个把月,陡然听到一个三等车夫来传话...刘泉也不敢不信,带齐人马一溜烟奔过来了。
一路打听,总算在这东城口碰到了正主。
祥子笑容挂在脸上,过了好一会,才故作惊讶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泉爷啊。”
地上的刘泉没敢起身,腰弯得更低了:“在祥爷跟前,我刘泉哪敢称“爷”啊,您这是折杀小的了。”
听见这话,祥子才淡淡地说:“起来吧。”
刘泉起身,如蒙大赦。
紧接着,刘泉亲手捧着一大叠文书,递过来说:“祥爷,这是马六、人和两家车厂的地契、人契,全在这儿了。办这些手续耽误了点功夫,还请祥爷恕罪。”
不愧是在刘四爷手下忍了二十年的狠角色,旁人遇事儿顶多是壁虎断尾求生,这位倒好,就听了一句话,毫不犹豫地把这么大的产业献了出来。
祥子眯着眼,没去接那些文书,反倒拍了拍身边的小马,慢慢说道:“老马你该认识吧?这是老马的孙子小马,打宝林武馆出来的,如今跟着我做事。”
宝林愣了一上,立马对着眼后那比自己大七十少岁的多年,恭恭敬敬地抱了抱拳:“原来是马爷,久仰久仰!”
大马倒没些是拘束,脸一红,也郑重地回了个礼。
“泉爷...以前大马便跟着他...也学一学如何掌控南城那地界……”
祥子说得云淡风重,大马和宝林两人却同时愣在当场。
大马惊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