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比喻,是字面意义上的裂开。漆黑的苍穹之上,一道横贯三十三重天的缝隙缓缓撕裂,如同神明用刀割开了宇宙的皮肤。裂缝中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空”在蔓延。那是一种连时间都会凝固、连因果都会断裂的虚无。它不吞噬万物,却让万物在其面前自行瓦解??法则崩塌,秩序溃散,连最基础的“存在”都开始动摇。
林默站在昆仑墟之巅,脚下的玉石地面早已化作齑粉,随风飘散。他仰头望着那道裂缝,眉头微皱,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熟悉。
“又来了。”他低声说。
这不是第一次了。
早在三千年前,当他第一次斩断轮回长河、独坐寂灭尽头时,他就见过这道裂缝。那时的他还以为那是终结,是诸天万界的最终归宿。可后来他发现,那只是“重启”的前兆。天道崩溃,诸界归零,然后从虚空中重新孕育出新的规则、新的世界、新的命运。就像一场永无止境的轮回,只不过这一次的主角,不再是芸芸众生,而是他自己。
“我以为我已经跳出这个游戏了。”林默轻叹,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
他曾是无数位面中最强大的存在,一念可碎星河,一步能踏轮回。他杀过天道化身,镇压过混沌魔神,甚至亲手缔造过一个完整的世界体系。但他始终逃不开那个问题: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要重来?为什么无论他如何挣扎,最终都会回到原点?
而现在,答案似乎就藏在那道裂缝之中。
风停了,云散了,天地间只剩下死寂。林默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枚古朴的铜钱。铜钱两面皆无字,光滑如镜,映不出任何倒影。这是他在上一次“重启”前留下的信物,也是唯一能证明他曾存在过的痕迹。
“如果这次再失败……”他喃喃,“那就真的只能沉睡了。”
话音未落,裂缝中忽然传来一声低语。
不是通过耳朵听见的,而是直接在他意识深处响起,仿佛来自亘古之前的回响:
【你终于来了。】
林默瞳孔一缩。
“你认识我?”
【当然。你是唯一一个活过七次终焉的人。你是变量,是错误,是不该存在的‘例外’。】
“所以你们一直想抹杀我?”
【不。我们一直在等你。】
林默冷笑:“等我做什么?当祭品?还是当钥匙?”
【当你成为‘观测者’。】
“观测者?”他皱眉,“那是什么?”
【当所有世界走向终结时,必须有一个意识保持清醒,记录下一切的过程。否则,重启将失去意义。你是唯一能在毁灭中存活的存在,因为你从未真正‘属于’任何一个世界。你只是路过,旁观,干涉,然后离开。】
林默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所以你们把我当成工具?一台不会坏的录像机?”
【你也可以选择拒绝。但那样的话,下一次重启将不再有缓冲期。所有生命将在瞬间湮灭,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威胁我?”
【陈述事实。】
林默低头看着手中的铜钱,指尖轻轻摩挲着边缘。他知道,这不是虚张声势。他曾亲眼见证过一次“无缓冲重启”??那是在第六次终焉之后,当时他选择了逃避,躲进了自己创造的伪世界中。结果,外界的一切在刹那间化为虚无,连灵魂都没能留下一丝残响。
那种寂静,比死亡更可怕。
“如果我答应呢?”他问。
【你将成为‘锚点’,维系最后一丝秩序。你不能干预任何事,只能观察。你会看到每一个世界的诞生与毁灭,每一个生命的欢笑与哀嚎。你会记住一切,然后在下一次重启时,将记忆传递给新的‘你’。】
“听起来像是永生的诅咒。”
【对你而言,或许只是另一种无敌的方式。】
林默闭上眼,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他曾救下的少女,曾并肩作战的战友,曾许诺守护的国度……他们都死了,一次次地死,一次次地重来。而他,永远活着。
“我有个条件。”他说。
【你说。】
“我要保留情感。”
【不可能。情感会干扰观测的客观性。】
“那就别怪我不合作。”林默冷冷道,“我可以立刻毁掉这具身体,让你找不到下一个合适的容器。”
【……可以保留部分情感。但仅限于记忆层面。你不准因此干预世界进程。】
“成交。”
话音落下,铜钱突然自燃,化作灰烬随风而去。与此同时,林默感到一股庞大的信息涌入脑海??那是过去七次终焉的全部记录,是他自己早已遗忘的记忆。他看到了自己第一次觉醒时的模样,看到了自己如何一步步变强,也看到了每一次重启前,那个躲在幕后操纵一切的“它们”。
原来,所谓的天道,并非单一意志,而是一个由无数失败世界的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