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贤为先帝嫡长,陛下亲子,于礼于制,当为皇储!请陛下,改立太子!”
李贤说这话的时候想起刘建军的交代:“逼宫不是一蹴而就的,这一步最重要的目的不是为了太子之位,而是让武?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认你先帝嫡长以及她的亲子身份!
“这是礼法,是正统,也是麻痹那老娘们儿必要的步骤。
“若是上来就逼宫,那老娘们儿狗急跳墙,把你高宗嫡长子的身份给摘了,虽然影响不大,但终归是有影响的。”
李贤目光灼灼的看着武?。
而此刻,狄仁杰、李昭德、苏良嗣等人也站了出来,高呼:“请陛下,改立太子!”
武器的目光从李贤身上掠过,扫向他们,面色变得越来越冰冷,但一直注意着武?的李贤,却发现她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庆幸和放松。
刘建军又说对了。
立太子之争,在她看来,或许成了可以暂时稳住局面的缓冲。
“沛王为了今日,可真是煞费苦心?!”武器的声音带着讥讽。
但李贤却毫不在意,拱手,目光依旧直视着武器:“立嫡以长,乃祖制昭昭,儿臣恳请陛下,改立太子!”
这次,武?又盯着李贤看了好一会儿,像是在做最后的权衡,最后,终于提高了声音,宣道:“太子显,仁弱少断,难当社稷之重,即日起,废李显太子之位,改封英王!”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再次开口:“立王李贤为皇太子!入主东宫,择日行册封大典!”
成了!
李贤强行按捺下内心的激动。
至此,自己的法理性就被无限抬高,武?在公开场合同意了立自己太子的要求,也就意味着她认同了自己高宗嫡长、以及她亲子的身份。
之后再想要否认,用刘建军的话来说就是“除非那老娘们儿连脸皮都不要了”。
宣读完这一切的武?像是做完了全部的妥协,看向李贤:“王没有其它的事了吧,朕乏了......”
李贤不等她说完,再次开口:“儿臣......还有事请奏!”
这次,武?的双眼像是要喷出怒火,猛然转身,喝道:“李贤!”
李贤心里一紧。
这一刻的武器,生动的诠释了什么叫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处于武?怒火正面的李贤,是切实感受到了什么叫压力,只是与武器对视,几乎就让他想要退却。
刘建军说的对,武?的气场真的太强了,与她相比,自己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但此刻,却有一道略微带着调侃的声音在李贤耳畔响起:“陛下,有什么话总得等王......噢不对,等太子殿下说完才是对吧?话说一半就走人,那跟撒尿撒一半就提裤子有什么区别?”
是刘建军。
几乎就是刘建军一开口,李贤心里的紧张就烟消云散。
不只是因为他在身边,还有他说的话......简直太没有形象了。
满朝文武都在这里,他是怎么好意思张口闭口撒尿的啊。
但这一次,武器的目光终于从李贤身上彻底离开,放在了刘建军身上,像是在重新打量他似的。
良久,武?的眼神带上了一丝李贤看不懂的意味,叹道:“我该在你踏入长安的第一天就杀掉你的。”
这话是对刘建军说的。
刘建军也说了一句让李贤极其费解的话:“可惜了,人生没有多少次重来的机会。”
但这时,武?的又看向了李贤,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李贤强定了心神,再次抱拳道:“太子年长,请陛下还政于李唐!”
李贤这句话一出,武?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喝道:“李贤!”
但于此同时,狄仁杰、张柬之、苏良嗣、李昭德四位宰相齐齐迈出一步,高呼:“请陛下还政于李唐!”
呼声远没有结束。
随着四位宰相表明态度,人群中许多观望的官员似乎嗅到了风向,最开始发出呼声的,是李贤当初在洛阳结交的,那些中低阶,但却身处各个部门的官员,他们随着人群高呼:“请陛下还政于李唐!”
随着这些人开始呐喊,加入的人越来越多,原本保持中立或是观望的人,都开始齐呼:“请陛下还政于李唐!”
整个演武场,几乎只剩下武系的官员开始面面相觑,神情紧张。
武器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视,她看见了李湛,问道:“我待你们父子不薄,你们就这样报答我吗?”
李湛是武?最早的拥戴者李义府的儿子,他被武?盯着,脸色涨的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关芬又看向崔玄?,道:“别人都是受人推荐才到了今天那个位置,只没他是你亲自提拔下来的,他怎么也在那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