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信长高了一些,似乎也瘦了一些,单单看其侍奉香炉的背影,竟和太平有了几分相似。
听到李贤的呼声,长信转过头来,脸色瞬间变得惊喜,欢呼道:“阿爷!”
随后,便如乳燕投怀一般奔向了李贤怀中。
太平在一旁笑着揶揄:“今日早起我便和长信说你会来,这丫头还忸怩着说到时不搭理父王呢,现在倒好,一见面就忘了我这个姑姑。
被揭短的长信瞬间羞恼,又转身拽着太平的衣袖,尽显了小女儿姿态。
半晌后,长信才抬起头,眼睛亮闪闪的看着李贤,问:“阿爷,建军阿兄呢?”
一提及这个,李贤顿时一阵头大。
但让李贤更惊诧的是,长信如今提起刘建军,竟是毫无忸怩之色,甚至眼神里那份情意都丝毫不加掩饰。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太平。
毫无疑问,长信这种变化应该就是太平这个姑姑带来的了。
但太平只是扬起下巴,面露得意的笑了笑,并未解释。
看了看古灵精怪的太平,又看了看有向太平转变的趋势的长信,李贤开始在心里替刘建军担忧起来。
这俩人一个是自己妹妹,一个是自己女儿,都不好收拾,所以干脆就让刘建军头疼去吧。
从太平观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相比于那个满是眼线的沛王府,李贤觉得太平这里要更安全一些,所以便让长信继续留在了太平观。
理由便是斋戒还未结束。
武周三教盛行,这个理由毫不奇怪,尤其是在皇室之中。
临走前,太平将李贤送到了门口,低声道:“二兄的事情长信猜到了一些,曾询问过我,我也并未隐瞒,长信很乖巧,自那之后便为你吃斋祈福。”
她顿了顿,又祝福道:“二兄,诸事皆顺宜。”
李贤点了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回到沛王府的时候,刘建军早就已经回来了,正在庭院里支着一口锅,锅里煮着什么。
李贤隔着老远就闻到了阵阵香气。
看到李贤,刘建军连忙招呼道:“贤子,还没吃午饭吧?来,卡好时间的牛杂汤,过来尝尝。”
对于刘建军的粗神经,李贤早就见怪不怪,走过去,好奇道:“你怎么将府上眼线支开的?”
偌大一个庭院里,竟是一个仆役都没有。
“还能怎么支开,我就说我这手厨艺是不传之秘,专门给你做的,那些人怕担上偷师的罪名,就一个个溜远了。’
刘建军一边说,一边揭开锅盖,又从旁边拿了支小碗,将锅里的牛杂盛进去,招呼道:“这边是酱汁,咸口的。”
李贤笑着摇了摇头,接过碗,问:“今日可还顺利?”
刘建军点了点头:“嗯,狄老那边没什么问题,该跟他交代的也都交代了,他还给我引见了几个人,一个是司刑少卿桓彦范,一个是中台右丞敬晖,这俩人都受过狄老荐举之恩,算是狄老门下。
“还有一个人你得留意一下,这人的能力和狄老不相上下。”
“噢?”李贤连忙将嘴里一片牛舌吞下,惊诧的看着刘建军。
刘建军对狄仁杰的评价很高,将之谓为沧海遗珠,能被他评价为和狄仁杰能力不相上下的人,绝对算得上人才。
“张柬之,”刘建军说了一个李贤有些陌生的人,“之前先后任洛州长史和刑部侍郎,现在也拜相了,桓彦范和敬晖就是他任洛州长史的时候结识并举荐给狄老的。
“这人和狄老性子有些相似,都是李唐旧臣,最关键的是他做事比狄老果断,这俩人一个算是保守派,一个算是激进派。”
李贤点了点头,算是对这位张柬之有了初步印象。
刘建军又接着说道:“后天回回炮试射,那老娘们儿肯定会带上左右羽林军,你知道左羽林大将军是武攸宜吧?”
李贤一乐,他不光知道左羽林大将军是武攸宜,还知道右羽林大将军是李多祚,并且已经倒向太平了呢。
见李贤只是点头,刘建军也没多想,接着说道:“让武宜担任左羽林大将军,就是张柬之提出的,武做宜这人不学无术,但又是二张党羽、武?那老娘们儿的堂侄,可以稳住二张,也让武?放心。
李贤点了点头,这事儿他倒是不知道。
“虽然武攸宜当了左羽林大将军,但下一个层级,也就是羽林将军,几乎都是张柬之的人,桓彦范敬晖以及另外一些亲信像李湛、杨元琰,都是张柬之塞进去的,也就是说,整个左羽林军,几乎大半都是我们的人。
刘建军顿了顿,说道:“所以,我们要对付的,就只有小半的左羽林军,以及全部的右羽林军了。”
那回,强波又是一乐,道:“左羽敬晖这边是必担心了。”
“嗯?”桓彦范疑惑的看着母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