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景喉结滚动了一下,揽在她腰间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几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没再说话,只是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冷气,因为她这一句话,悄无声息地散去了大半。
宴会还在继续,沈栀找了个借口,想去一趟洗手间。
“我陪你。”任景立刻说。
“不用,就在那边,我马上回来。”沈栀指了指走廊尽头的方向。
任景眉头微蹙,显然不放心,但看着她坚持的样子,终究还是松了手:“快去快回。”
沈栀点点头,转身往洗手间走去。
路过一个半开放的休息区时,几道刻意压低却又难掩尖酸的女声传了出来。
“那就是任景娶的那个乡下丫头?长得是还行,就是一股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
说话的女人沈栀有印象,是刚才跟在王浩身边的女伴。
“可不是么,听说初中都没毕业。要不是当年她爷爷对任家老爷子有恩,这种人怎么可能嫁得进任家。”
一个穿着米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女人接话,语气里满是不屑。
沈栀一下子认出来,是上次她和周雅兰在商场碰到过的张琳,她父亲的公司跟任景有些生意往来,在场的千金小姐里,就属她最活跃。
“琳琳,你也别气了,男人不都喜欢这种调调么,看着柔柔弱弱的,能满足他们的保护欲。等新鲜劲儿一过,还不是得找个门当户对的。”
“就是,你看她那样子,除了那张脸,还有什么?让她跟人谈生意?她看得懂合同吗?任景现在是把她当个玩意儿稀罕,真要带出去当任太太,只会丢人。”
张琳冷哼了一声,声音里的嫉妒几乎要溢出来:“粗俗不堪,什么都不懂,也就任景瞎了眼,把个木头美人当成宝。”
那些话像一根根细小的针,扎不疼人,却有些恼人。
沈栀脚步顿了顿,却没有走进去理论。
她只是平静地听着,然后,继续往前走,仿佛那些议论的主角不是自己。
从洗手间回来,任景已经等在了门口。
“怎么去了这么久?”他牵起她的手,发现她的指尖有点凉。
“没什么。”沈栀笑了笑,没提刚才的事。
她不觉得需要告状。
嘴长在别人身上,她管不住,也不想管。
跟一群只会嚼舌根的女人置气,太掉价。
但任景是什么人,他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了她情绪里那一点微不可察的波动。
他没再追问,只是牵着她回到了宴会厅,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扫过不远处休息区里那几个说说笑笑的女人,眼神沉了下来。
第二天,沈栀还在睡梦中,就被任景说话的声音吵醒了。
好像是在打电话。
他就在床边,声音压得很低,但沈栀还是听清了几个字。
“张氏……合同……停掉。”
“还有城西那个项目,告诉王浩,他出局了。”
沈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任景挂了电话,回头对上她的视线,表情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温和。
“吵醒你了?”他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
沈栀摇摇头,坐了起来:“你刚刚在说工作?”
“嗯,处理两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沈栀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但没点破。
果然,到了下午,周雅兰就打来了电话,语气里带着几分好笑和解气。
“栀栀啊,你猜我今天听到了什么笑话?张家那丫头,就是昨天宴会上那个,被她爸关在家里,拿着鸡毛掸子抽了一顿,说是差点把家里的生意给搅黄了。”
周雅兰在那头说得兴致勃勃:“还有好几家呢,一早上就托人找到我这,拐弯抹角地打听是不是你受了什么委屈。我一问才知道,昨天她们几个碎嘴丫头聚在一起说你闲话,被任景知道了。”
“这小子,护媳妇护得跟眼珠子似的,谁碰一下都不行。人家就说了几句酸话,他倒好,直接断人财路。那几家人的老子都快吓死了,今天一整天都在想办法赔罪呢。”
听着婆婆的话,沈栀拿着电话,忍不住笑了。
这个男人,真是……霸道得不讲道理。
可偏偏,这种被人毫无保留护在羽翼下的感觉,让她心里暖洋洋的。
晚上,任景回来的时候,沈栀已经准备好了晚饭。
吃饭的时候,她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我听妈说了,你把张家的合同停了?”
任景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嗯了一声,没什么表情:“她们吵到你了。”
“我没放在心上。”沈栀说的是实话。
“我放在心上。”任景看着她,眼神认真得可怕,“我的人,他们一个字都说不得。”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