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思亲,瑶瑶姐,换班啦。”王雨揉着眼睛,身后的王雷手里还攥着根木棍,显然是刚醒,带着几分困倦。
和栎抬头看了看天色,东边的林子已泛起一丝鱼肚白,原来不知不觉已到了下半夜。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交给你们了,辛苦。”
李瑶心里“咯噔”一下,方才还觉得漫长的夜,怎么转瞬间就到了头?她望着和栎转身的背影,脚步像被钉在原地,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进洞窟的阴影里。
“瑶瑶姐,快进去睡吧,下半夜冷。”王雨凑过来,拉了拉她的衣袖。
李瑶这才回过神,勉强笑了笑,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往洞窟里瞟。里面黑漆漆的,只能隐约看到和栎找了个角落靠墙坐下,身影很快被黑暗吞没。
她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方才那些闲谈的暖意,好像随着他的离开,也被夜风吹散了大半。
“姐姐,你在看什么呀?”王雨眨着眼睛问。
“没……没什么。”李瑶收回目光,低头踢了踢脚边的石子,“你们守着,我进去了。”
她慢慢走进洞窟,借着洞外透进来的微光,小心翼翼地找了个离和栎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洞窟里很静,能听到王雷兄妹在外面添柴的声音,还有和栎平稳的呼吸声。
她侧过脸,望着那个在黑暗中模糊的轮廓,心里忽然生出个念头:要是这夜能再长些就好了。哪怕只是这样坐着,听他说说话,或者只是沉默地守着同一堆火,也好过此刻这般,明明离得近了,却觉得更远了。
炭火的余温透过地面传过来,带着一丝暖意。李瑶拢了拢衣襟,闭上眼,脑海里却全是方才和栎说话时的样子,还有偶尔低头添柴时,侧脸被火光映出的柔和线条,
“真是……过得太快了。”她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带着这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慢慢沉入浅眠。梦里,仿佛又回到了洞外,火堆明明亮亮的,他还在说着那些关于远方的故事,时间好像永远都用不完似的。
和栎的呼吸刚沉匀,怀里的蝉雁刀还带着他的体温,眼皮便重得再也掀不开。连日赶路的疲惫像潮水般涌来,守上半夜时强撑的精神彻底松懈,不过片刻,他便已沉沉睡去,连眉头都舒展开来,像是暂时卸下了满身重担。
洞窟外的炭火渐渐成了暗红,只有偶尔爆出的火星,映着他安稳的睡颜。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万籁俱寂中,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豹鸣,紧接着是“嘶嘶”的蛇信声,一急一缓,在寂静的丛林夜里格外刺耳。
和栎几乎是瞬间睁眼,睡意全消,手已下意识按住了蝉雁刀的刀柄,眼神锐利如鹰。还没等他起身,洞窟入口处便传来一阵急促的响动,王雷王雨兄妹俩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慌,嘴巴张着,却只敢用手拼命比划,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王雷更是直接扑到洞口,用石块将缝隙堵得更严实些,又回头对着和栎与李瑶连连摆手,眼底的恐惧藏不住——方才他守夜时,借着月光瞥见洞外的树丛里,一双碧绿色的眼睛正死死盯着这边,旁边的藤蔓下还缠着条碗口粗的花蛇,吐着信子,显然已将这里当成了猎物的巢穴。
和栎的目光扫过兄妹俩煞白的脸,又看向洞口被堵死的缝隙,指尖在蝉雁刀的刀鞘上轻轻敲了敲。他没说话,只是缓缓起身,将李瑶往洞窟深处拉了拉,自己则挡在前面,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豹鸣越来越近,夹杂着蛇鳞刮过地面的窸窣声,仿佛就在洞口徘徊。洞窟里的空气瞬间凝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只有彼此的心跳声,在这无声的对峙里,敲得越来越响。
它吐着分岔的信子,舌尖沾着夜风里若有若无的灵力气息——那是和栎方才打坐时不慎逸散的灵力残缕。信子收回的瞬间,口腔顶部的犁鼻器骤然发烫,不仅解析出“生人的气息”,还捕捉到李瑶腰间玉佩泄出的暖光波动,那是它从未感知过的温和能量,好奇心顺着尾尖蔓延开来&bp;。
寒脊蛇伏低身体,鳞甲擦过碎石却没发出半点声响。它眼鼻间的颊窝微微颤动,洞窟内两人的体温如两团暖雾,清晰印在感知里
蛇类武兽吐着分叉的信子,碧绿色的竖瞳在黑暗中闪着幽光。它本已蜷起身子,打算放弃洞窟里的猎物——那只该死的豹猫始终按兵不动,摆明了想坐收渔利,它可不想做那只出头的螳螂。
就在它尾巴轻摆,准备悄然后退时,洞窟深处突然爆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啊——!”
这声尖叫像道惊雷,劈开了丛林的寂静。蛇武兽猛地转头,竖瞳里瞬间燃起凶光,先前的犹豫荡然无存;不远处的豹猫也动了,四爪蹬地,带着风声朝洞窟扑来——猎物自己暴露了踪迹,哪有放过的道理?
洞窟内,王雨正拼命拍打着肩头,那只从破网里掉